第25章9、这饭太难吃了！
军营里的饭食不比城主府，粗糙简陋，霍之翊嚼着米饭，眉头皱了半天，都没咽下去。
“糙米，”他哼唧了一声，丢了筷子，气鼓鼓道：“不吃了！”
男人依旧在喝粥，见状蹙了蹙眉，沉吟片刻，觉得确实委屈了这家伙，放下碗筷开口道：“我叫人给你出去买一些。”
他连用膳的姿态都极其优雅，一身清贵，看的霍小狗眼都直了。
“唔……”
霍小狗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，忽而察觉出什么，倏尔抬手，抢过封衍面前的碗，“咕嘟咕嘟”喝了一大口。
“噗……”
还没咽下去，转而就全部喷了出来。
“呸呸呸，这都是什么东西啊？”他怒瞪着眼，抹了一把嘴，“阿衍，他们是不是虐待你啊？就给你吃这种东西？你的胃受得了吗？”
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？简直是喂狗的！不不不……是喂猪的！也不对……连猪都不吃！
男人蹙了蹙眉，喉结微动，“我吩咐的，将士们吃什么，我便吃什么，营地里从来没有特殊对待这一说。”
“你……”
霍之翊愣了愣，继而拍桌而起，“你是疯了吗？你居然……居然这般做，他们什么样的身体状况，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体状况？你能跟他们比吗？这江山到底谁打下来的？他们又有谁能企及你的功劳？”
这个人……这个人简直是不要命了！
封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，随即抬手按着心口，眉头紧蹙，“你老老实实的！吵死了！”
“我……”霍小狗咽了咽唾沫，脑袋耷拉下来，哼哼唧唧的：“你怎么这样啊……你一来了萨图尔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，你怎么……”
“军事重地，自然与平日不同。”
封衍蹙眉打断他，丢下一句：“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，别乱跑。”
就起身出了营帐。
霍小狗能听话就奇怪了，紧接着抬脚，跟了过去。
“哎呦！”
他一开门，就撞上了封衍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去哪儿了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？”
霍小狗揉着脑袋，委屈巴巴，“好痛啊！你身上怎么都是骨头？真硌人，都要把我撞傻了！”
封衍懒得搭理他，抬手拎起他的后颈，将他丢回屋子里，“就知道你不能老老实实的，赶紧滚回去坐着！”
不多时，封一就从外头进来，手里拎着一个袋子。
“买过来了。”
他脸上挂着一点鄙夷，随手就扔到霍之翊怀里，“都到边境了，还得挑三拣四的，也不看看是什么环境！”
霍小狗下意识抬手接住，打开一看，发觉是一大包热乎乎的烧饼。
“你……”
他瞥了封衍一眼，心里头有些感动，“你怎么不吃啊……”
封一走到门口，转身插言，“我家主子一贯是不在意这些的，在军营里的时候，都是跟将士们同吃同住，哪里跟你一样这般娇气！”
霍小
狗被凶的缩了缩脖子，怂巴巴的。
“条件这么恶劣嘛！”
他咬着烧饼，没有拒绝，反倒眼巴巴的凑到封衍面前，仰面望他，“是边疆将士的银两不够吗？我怎么看他们吃的东西……这么寒酸呢？”
男人显然也没什么胃口，草草喝了几口，就搁下了。
“账本确实有点问题，我看了两日，暂时还没发现出明显的漏洞。”
霍小狗“咦”了一声，惊讶的睁大了眼，“还真是有问题啊？我……唔……我就随口一说啊！”
按着本朝规制，边疆将士们的日常用度应当不会这般差才对，霍之翊倒是没往心里去，但现在被封衍这么一提，才发觉……好像有哪就是不太对。
他嚼着嘴巴里的烧饼，又扒拉了一下粥碗，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，神色愈发凝重。
“我……我觉得绝对有问题，我替老皇帝阅过奏折，对三军将士的规制还是比较清楚的，不行……待会儿等我吃完，我叫人带我去看一下粮仓，我对户部那些狗崽子们的折子还是比较熟悉的。”
男人皱了皱眉，紧紧盯着趴在桌前的家伙，神色凝重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。
“嗯？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？”
霍之翊嚼完烧饼，就着茶水“咕嘟咕嘟”咽了下去，一骨碌爬起来，动作迅速：“行了，我去了，你好生歇一阵子。”
他笑眯眯的冲封衍挥了挥手，三蹦两跳就跃出去了。
边境小城离京都太远，说不准什么时候，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就进了谁的口袋，霍之翊深谙朝中宫廷之内的狗苟蝇营，素日里伴驾，见到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，但如今事情与自己扯上关系了，他当然是要好好检查一下。
霍之翊先是在校练场跟众士兵一道，操练一番，练了一套刀法，又拉弓搭箭，亮了亮相。
结果当然是百步穿杨，赢得了一众后生的追捧。
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有一次跟那个人比赛剑箭术的时候，脸打的可谓是啪啪作响，输得凄惨，可那也是前世今生加起来两辈子的光阴里，他第一次见那个人射箭。
当真是——惊艳至极。
他一直知道封衍武功卓绝，骑马射箭无一不精，兵法亦是顺手拈来，可知道和见到是两码事，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形容那次的惊艳程度，那个人……那个人当真是举世无双。
“霍大人的箭法果真是精妙无比，要不然上次怎么能一箭射中北狄人的旗子呢！”
“对啊对啊！上次偷袭北狄人粮草库，当真是一雪我军前耻，我来了军营两年多，平日里都是大闭门户，还当真是头一次这般畅快淋漓呢！”
底下的士兵都是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，正值热血沸腾的年纪，对带领他们狠狠打击北狄人的霍小爷十分崇拜，纷纷竖起了大拇指。
霍之翊微微一笑，将弓递给后来将士，摆了摆手，“大家过奖了，我的能力只不过普通寻常罢了，若论持弓射箭的能力，还是夙王比较厉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