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3、晚上出发
黑漆漆的霍小爷拎着同样黑漆漆的小白，站在封衍面前，一人一狗全身上下都是淤泥，只留了眼珠子骨碌碌转着，让人忍俊不禁。
紫玉快步奔过来，望了他们一眼，顿时掩嘴轻笑，“霍大人勇猛，快把小白给奴婢，奴婢带它去洗洗。”
“什么？勇猛？”凤倾捏着鼻子，远远的蹙眉，一脸嫌弃，“切！紫玉，你说他勇猛，究竟是哪里勇猛了？我可就闻到了一股子臭气。”
霍小爷把扑腾个不停的小白丢给紫玉，低头闻了闻自己，脸都皱了，“这确实也太臭了，阿衍，你府上怎么会有这么臭的地方？”
男人立在原地，目光里染上几分笑意，语调轻浅：“前一阵子，府里打算重新凿个湖，就把花圃后面藏着的那块地方开了，那处原本是一块沼泽地，只不过不太大，又在花圃后面，着实隐蔽，现下大抵是正施着工，才让你误闯了进去。”
霍小爷：“……”
他瘪了瘪嘴，打量了一下自己，委屈的都快哭了。
呜呜呜……他怎么能这么脏？这么臭？方才还觉得坐在小白的排泄物上的感受比较糟糕，现下更惨，都赖那只臭狗！早知道就不去追它了，让它掉进沼泽里才好呢！
“来人，”封衍抿了抿唇，忍住笑意，觉得这家伙带给自己的惊喜还真不是一般，“带霍大人去好好洗一洗。”
霍小爷没了往日活蹦乱跳的精气神，浑身上下都被泥水浸透了，脏兮兮的，像一只战败的大公鸡，垂头丧气的跟着下人走了。
封衍方才闭了气，等到那家伙走远了，他才撤了心法，长长吁了口气，含笑偏头，对凤倾挑眉：“确实太臭了，我刚刚没说完，你晓得那沼泽池里还有什么吗？”
凤倾深吸了一口气，抬手扇了扇四周，一脸嫌弃：“嗯？还有什么？”
“还有一个地下通道——”男人笑出声来，“下人们所住厢房那边的茅房，就是通往那一处沼泽地的，以便清理。”
凤倾闻言，顿时目瞪口呆，“也就是说，霍之翊掉进粪坑里去了？”
哈哈哈哈哈哈哈。
一想到平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也有这么一天，凤倾就觉得爽的要命。
“你怎么方才不告诉他呢？我当真是有些期待他知晓这桩事之后的表情。”
凤倾笑眯眯的弯着唇角，一脸的幸灾乐祸。
男人摇了摇头，低低咳了几声，敛了笑，轻飘飘的瞥过去，“别凑热闹了，回去收拾东西。”
“什么？”凤倾抬脚跟上他，疑惑道：“收拾什么东西？”
封衍反问：“你不是要跟我出发吗？”
出发？去……去边疆？
凤倾愣了愣，声线立刻拔高了不少，脸色陡然沉下去，“什么时候去？怎么没听你提过？那霍之翊怎么办？你打算把他放在京都？他能乖乖听话吗？”
封衍被这一长串问题搅和的头痛，闭了闭眼，重重叹了口气，“你怎么跟霍之小待在一起久了，话也跟着变多了？”
抬手按了按额角，男人停下脚步，转头斜了凤倾一眼，若有所思：“我发现咱
们都被霍之翊传染了，都比以前话多。”
凤倾摸了摸下巴，陷入思索，“你还别说……我之前倒没发现，现在一想，确实是话多了不少，哎！不只是我，你的话也多了，从前都是半天说不了两句，冷冰冰的没有人气，瞧瞧你就方才这一阵子，就说了多少话，看来霍之翊还是有几份本事的。”
封衍摆了摆手，脑海里莫名浮出三百只鸭子嘎嘎乱叫的光景，脸都白了，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来，“你快别提这些了，赶紧回去收拾东西，今晚出发。”
他多设了几层障碍，倚着霍之翊那个蠢家伙的脑子估计得绕上好一阵子，能拖不少时间，等着那个家伙反应过来，追到边疆，他就能把边疆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。
曾经结下的恩怨，他不想牵扯到任何人身上，尤其是霍之翊。
倘若……他余下的时间不多，那也定要尽他所能，护着霍之翊，从此平安喜乐。
这乱世啊——那个蠢兮兮的家伙，最起初就不应该被卷起来，如果可以，封衍势必会用余下的性命，将他送回原本的环境。
夜幕降临，空气中便多添了几分凉意，不同于白日的热热闹闹，夙王府安静下来，偶有蝉鸣出现。
紫玉抱着洗干净的小白，堵在封衍门口，“噗通”一声跪下，神情决绝。
“请王爷带奴婢一同前往。”
紫玉一身劲装，做的是男子打扮，一头青丝被悉数束在发顶，以玉冠固定，利索又简单。
男人蹙眉，目光下移，定在她脚下短靴边缘。
那里戴着一串银色的铃铛，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，清脆悦耳，十分灵动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？不是说好与过去告别吗？”
紫玉垂着眼，咬了咬唇，将小白放在地上，俯身叩首，“回禀王爷，奴婢后悔了，奴婢要报仇。”
封衍冷冷道：“不允。”
说罢便绕过她，继续往外走。
紫玉扭头，高声喊起来，“王爷晓得奴婢的性子，说到是必然做到的，王爷若是不带奴婢去，那奴婢就自己去，但是临去之前，势必会跟霍大人说点儿什么，毕竟——奴婢认得路。”
霍之翊若是事后反应过来，想追着封衍去，定要寻一个领路之人的。
男人停下脚步，面色森寒，“紫玉，你这是在威胁本王？”
“奴婢不敢，请王爷看在已故太妃娘娘的份上，成全奴婢。”
紫玉转了个方向，重新拜下去，光洁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神色坚韧而决绝。
封衍回身，盯着她看了良久，最后终究妥协。
“起吧！收拾东西，随本王一道。”
无论如何，总归能放在他身边盯着，不至于真的闯出什么祸事，更何况……倚着紫玉的特殊能力，若当真失去理智，不管不顾起来，那也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