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4、温柔的晋王哥哥
即使外头落了雨，齐文萱依旧按时报道。
出人意料的是，皇甫昱已经坐在正厅等她了。
“这都是什么天啊？”小姑娘停在门口，噘着嘴，低头瞧了瞧沾了泥泞的裙摆，老大不高兴，“今个儿刚换好的新衣，就这么被弄脏了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皇甫昱见齐文萱一直站在廊下，没有入内，不由得疑惑，起身去瞧。
“不小心摔了一跤，”小姑娘指了指裙摆，一脸心疼，“你看，都脏了。”
皇甫昱拧眉，低头望过去。
果不其然，这小丫头裙摆沾染了一大片泥水，原本绯色的衣裳被淋透了半边，脏兮兮的，连脸上的妆也花了，整个脸蛋都湿漉漉的，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“找个婆子过来，带着小郡主去换一身衣裳。”
皇甫昱抬手止住齐文萱的动作，神色严肃：“快些去换衣裳，听话，不然容易着凉。”
小姑娘本来想多讨价还价一番，可被这人一句“听话”搅乱了心神，仰头多瞧了几眼这人精致的下颌，便傻傻的转身，跟着去了。
哇……晋王哥哥刚刚的语气好宠溺啊！跟外面的话本子上写的一模一样，真的……好开心呀！
晋王哥哥最近对她真好！
小姑娘心里头冒起了粉红的泡泡。
皇甫昱负手站在门口，望着齐文萱蹦蹦跳跳离去的身影，眯了眯眼，心头一动，觉得这番场景，好像……似曾相识。
齐国公家的小郡主一回京都就不管不顾的黏上了他，这也让他怀疑其中有什么诡计，可查来查去，实在没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他也不曾跟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郡主有过交集，后来，他就只能认定又是一个被皮囊吸引的无知少女。
可现下瞧着那个背影，心里头总恍恍惚惚闪着什么，仿佛冥冥之中，当真有那么一个小女孩，甜甜的笑着，语调脆如银铃，冲皇甫昱挥了挥手，蹦蹦跳跳的走了。
“哥哥哥哥，你等着我，我会回来找你的哦！一定会的！”
记忆里凝起朦胧的雾气，皇甫昱刚闭了闭眼，想仔细回忆，就被换完衣裳跑回来的齐文萱打断了思绪。
“他们说你府上没有合适的衣裳，”小姑娘咯咯笑着，十分开心的样子，甩了甩对于她而言过分宽大的袖袍，“他们拿了你从前的旧衣裳给我穿。”
晋王府只有三五个女眷，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嬷嬷，身材早已发福走样，衣裳自然是不适合小姑娘穿，无奈之下，下人只能寻了皇甫昱少年时候的旧衣裳出来，给齐文萱换下来，梳洗打扮。
即使是这旧衣裳，也是极不合身的，但因为是皇甫昱的旧衣裳，齐文萱笑眯了眼，偏生一副十分快活的样子，“你快看看，好不好看？”
皇甫昱啼笑皆非，随她进了屋子，“不过是一件旧衣裳而已，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“因为是你的旧衣裳嘛！”
齐文萱蹦蹦跳跳的窜进屋子里，一屁股坐进圈椅，瞥了一眼面前的小茶几居然放着姜汤，还热气腾腾的，很显然是刚刚煮好的。
“咦？这是给我准备的吗？”她顿时欣喜若狂，扭头去看皇甫昱。
晋王哥哥居然为她准备姜汤！这……这实在也太幸福了！
“嗯，”皇甫昱微微颔首，温和道：“快些喝了吧！才淋了雨，别染了风寒。”
齐文萱被这人最近的温柔对待迷昏了头，开心极了，当即端起碗来，捏着鼻子“咕嘟咕嘟”灌了下去。
唔……天晓得她最讨厌喝姜汤了，从前生病，都是被师父拿棍子追着打，一番威逼利诱下来，这才勉强能喝两口的，如此乖巧的模样若是被师父和师兄弟们瞧见，定是大跌眼镜。
皇甫昱坐在对面，目光温和的望着她。
他生的绝色，五官美艳，略显阴柔女气，可因为气势清冷，两厢之下，稍稍中和，便凝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味，让人仅仅看上一眼，就有些移不开目光。
被他一直这么盯着瞧，齐文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，抹了抹嘴巴，“你……你别一直这么看着我，我今日来，是想与你说，夙王已经离京，赶赴漠北了。”
既是她的晋王哥哥想知道的事，她自然会从爹爹那里想方设法的打听过来。
“本王听说了，”皇甫昱勾了勾唇，饶有兴致的挑了一下眉，“他把霍之翊丢在京都，跟父皇串联好，给霍之翊下了个套。”
“霍之翊？”
齐文萱眨巴眨巴眼，“他今个儿在路上拦了我，问我这桩事来着。”
下着大雨，霍之翊模样十分狼狈，也没有撑伞，整个人淋得湿漉漉的，不止如此，连平日里的生龙活虎的样子都不见了，像丢了魂儿一样。
一听到那个家伙的名字，皇甫昱便心神一紧，挑眉抬眼，语调拉长了些，“他怎么样？”
“就是问问我夙王走了没呗！”
齐文萱咬着唇，慢慢回忆，“我回京都的时候，只听传闻说他好色花心，喜欢美人，就像江湖上的采花大盗一样，只眷恋皮囊，无心无情，可谓是万花丛中过，片叶不沾身。我本以为他对夙王也是那般，可今个儿瞧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就觉得无论是什么人，恐也是有情的。”
哎……人心是肉长的，怎么会没有情意呢？虽然……那个好色的家伙之前与晋王哥哥走的近，但现下瞧见他对于夙王封衍的情意，齐文萱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。
皇甫昱垂着眼帘，纤长的睫毛笼下来，投出一小片阴影，看不出在想什么。
扣在桌边的手指却一点点收紧，手背略略激出几根青筋，明显在隐忍什么。
恐怕京都这边的事，拦不了霍之翊太久，无论如何，他得想法子追着去的。
好在……裘酒已经出发了，先去铺路，毕竟倚着裘酒对那家伙的心思，无论如何都应当会好好护着他的，自己……也就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