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王太妖魅:玉妃休想逃_第92章 失望_免费小说阅读_总裁小说

在这几个小时里,李昀清的别墅里,原本的一片慌乱和紧张已经慢慢静止了下来。

李昀清躺在房里的大床上,为了包扎而脱去了上衣的上半身,从原本的一片血红中被清洗得干干净净,被好几圈白色的绷带绑了起来。

他仍然处于麻醉药中尚未醒来,睡颜安静得好像几个小时前并没有发生那场可怕的意外一样。而床边摆着的不锈钢制盘里,还放着还没来得及收走的两颗子弹,上面的血色已经开始变得暗沉,像是结痂似的,湿润的血色已经开始变得硬邦邦的了。

秦一倚在拉上了半边窗帘的落地窗边,瞥了一眼外头的景色,又回过头来看向床上躺着的李昀清,便微微地蹙起了眉来。

……

几个小时前,手术开始前,李昀清在麻醉里渐渐开始不清醒了,医生让他从一开始数到十以确认他是否已经被麻醉时,秦一就站在他旁边等着,李昀清却连一个数字都没说,只是抬眼看向秦一,快速地说了几句话——

“在我能够行动前,监视林子珩的行动,把袁琴和那个狙击手抓回……”

剩下一个“来”字没来得及说,他便陷进昏睡了。

……

秦一心想:李昀清对杨凝之……是来真的了。

在秦一思绪良多时,房门被推开了,是林淇——他知道李昀清重伤的事时,就马上赶了过来了。

秦一看林淇一眼,压低声道:“怎么这么慢?”

林淇眯眼笑了笑,怕打扰到在休息的李昀清,小声道:“哎,不好意思啦,在外面见到美女护士姐姐了,听说昀清没事了,就聊了一会儿,呵呵……”

秦一有些嫌弃地眯眼看着林淇,一边赶着林淇,一边自己也走出了房间,将房门关上了。

秦一站在走廊栏杆前,点了一根烟抽着,眼眸无焦距地扫视着楼下。

“我说,那位杨小姐,对昀清来说,好像真的很重要哎。”林淇靠在栏杆上,望着天花板,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。

“……啊是啊。”秦一又吐了一口烟,犹豫了一会儿,才继续道:“林淇,你觉得这样好么。”

“哈,你不能问我这个问题啦。我虽然喜欢搭讪漂亮姐姐,但是还没有到开始一段正式关系的程度。我一直还以为昀清也只是拿女人解决需要而已,不过,对于昀清来说,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。爱情啊,到底是什么呢?我还真的想期待一下看看呢。”

林淇似乎很乐观。

但是,秦一却有些茫然——找到心爱的女人,这样的事,对多年来未曾露出过真感情的李昀清来说,似乎是不错的,但是他自己和林淇也好,李昀清也好,说到底,他们并不是那种适合陷入一段爱情的人,大部分时候,爱情对于他们这种人,说是禁忌也不为过。

不过,换而言之,他们这种人,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。太过感性的东西像是爱情,和亲情一样,对他们来说,无疑是得到所谓幸福的最大诱惑。而偏偏,和秦一、林淇一样,李昀清也是早早就丢了亲情的人……爱情对他来说,就会变得更致命了吧。

秦一没有松开眉头,又想起李昀清为了救杨凝之而中了枪的事,他便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。

夜幕降临时,在城市的另一头,杨凝之已经吃完了晚饭。晚上她提出要在楼下餐厅里吃,被拒绝了,她心想:这样子就等于是把她监禁起来了,怕她逃跑,所以连让她出门吃饭都不同意么。

杨凝之在地上铺了毯子,就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,无聊地翻来翻去,一边为自己的逃跑计划暂时失败而扼腕,一边想着李昀清是不是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休息了呢。突然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下的,可是她的手机也被林子珩拿走了,基本上已经就是与世隔绝了。

她这样想着李昀清,想着想着,就忍不住开始流眼泪了,望向外面靛蓝的夜空里星星几点,一边无声地哭着,一边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生气着。

她紧紧地抱住枕头,泣不成声——她大概怎么也没能想到,早上看到李昀清来救她时,她心底涌出来的那份喜悦,竟然会在李昀清中枪时,瞬间情绪起起落落得那么快,马上就从喜悦掉进了伤痛的沼泽里去了。李昀清握住她手的那一刻,她觉得心跳快得好像心脏要坏掉了——她那时候才恍然大悟——她确实无法想到,她已经对李昀清,对这个想要利用自己达

成他的目标的男人产生了不应该有的……爱情……

……

第二天早上,李昀清醒了过来,他是半夜时,因着麻醉散去了,而感觉到了身上伤口的疼痛感,才缓缓地蹙着眉醒了过来——他向来是有起床气的,就算昏迷后醒过来时也是同样有的。

“merda!(意大利语:该死/见鬼)”他的声音有些哑,自若地,吐出了一句意大利语。

他坐起身来,周身仿佛绕着一圈低气压,他捏着鼻子,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:杨凝之还在林子珩手中。

他从床上站起,走到了窗边的桌前,拿起装满了水的玻璃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缓解了睡了太久后产生的喉咙的干涸感。

因为他的动作,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阵地被拉扯得痛了起来,他想洗个澡,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裹得满满的纱布时,便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他站在窗边,看着外头一派黑暗,有几个瞬间觉得他仿佛回到了意大利似的,可是鼻尖呼吸到的空气明明与意大利的不同,他马上回了神过来,却还是有些惘然似的。

他拿了烟点了一根,头稍稍一偏,眉头紧蹙着,眯着眼,重重地吸了一口,缓缓地吐出一口,就似乎冷静了些许似的,静寂了一会儿。

他心想着,上次他受这么重的伤,还是在意大利的时候……

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黑暗,又是有些出神——他并不是念旧的人,自然也不是在思念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意大利,他觉得他这种瞬时的惘然,只是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受这么重的伤,而那第一次,则是他还在意大利的时候,相似的伤口,现在第二次了,他还是觉得他仍然在意大利。

这突然的瞬间,让他回想起在意大利时的生活,并不是坏事——

十几年前,他父亲还没遭遇那件事时,他已经在李氏家族工作有几年了,那时候他十四岁上下,因为他一张太过漂亮的脸和温和的做事手段,吃过了一个大亏,那时,他就明白了一件事:不发威,别人总当他是病猫。

这一次,被狙击也好,没能救回杨凝之也好,他都是被林子珩当成了病猫。从他被扶着送进这个房间开始,他就开始冷静下来了——他从来不会被同一种方式伤害第二次,即使是在林子珩的地盘里,他不会再在这里被狙击,也不会再在这里将杨凝之丢掉。

他将烟在烟灰缸里扭着灭了,眼眸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光亮。

……

在林子珩家里住了已经有几天了,杨凝之一直没逮到机会逃跑——林子珩似乎也不打算去公司了,助理每天把要处理的文件都送到了屋里来,而戒备也如同她第一天被带来这里时一样严。

杨凝之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外头一条通往别墅外的路,一楼大门有人守着,这条唯一的路已经不能作为逃出的通道了,她只能像之前从李昀清别墅里逃出去时一样,从一楼旁边的窗出,而且还得在楼下没有人时逃走,这意味着她只能在夜深人静、天没亮时才能逃出去。

在这屋里的第一天开始,她就一直观察并等待着,她了解到,虽然屋里屋外看似戒备很严,但不像是李昀清有一大群可以调动的部下,林子珩虽然有这些人手,但是调遣人手时,机动性差。简单来说,一直有跟在林子珩身边的手下,在这几天内看到的,包括换班调班,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而已,不超过六人。

所以,现在,杨凝之有些庆幸的就是——这几天里,她与来为她送餐和打扫房间的两个佣人打好了关系——她们两人都知道杨凝之是谁,为什么在这里,也同情杨凝之的境遇——这对于杨凝之来说,是很有利的一个条件。

杨凝之走到衣橱前,打开了找到那天她刚刚被带到这里来时,身上穿的那套衣服,她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下,找到了那里面放着的银行卡,看了一眼,又马上放了回去,关上了衣橱的门,心想:逃出去后得去银行取钱才是。

然后她便走回床上躺下,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,突然觉得这个灯和李昀清家房间里的好像,一下子就有些出神了起来,好像只是透过这灯就看到了李昀清的脸似的,她微微扬起嘴角来,一点也不像是被人监禁了起来的人,而明明她心里,却是沉甸甸地准备好了出逃的计划。

同一时间,另一边,医生正在给李昀清换药。

“林子珩现在把公司的事务都转移到家里做了,也是怕杨凝之逃跑吧。”

“呵。”

李昀清看着那个仍旧狰狞的伤口,重新消毒时,一阵剧烈的痛意便涌了起来,他脸上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,神情平淡。

在听到秦一口中“逃跑”二字时,想起当时杨凝之刚到他住处时,第二天就穿着他的衣服跑路了,不由得便笑了出来。

秦一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昀清的笑容,但是并没有说什么。

“东西准备好了么?”李昀清问道。

秦一挑了挑眉,道:“林淇这次动作倒很快,昨天晚上通宵赶出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李昀清平淡地嗯了一声。

“你确定这样做,林子珩就会放人么?”

“不行就直接抢人。他离开后就可以行动了。”

李昀清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笑了笑,道:“不过我估计杨凝之也等着这个机会,就逃出来了也说不定。不过,那样就更好了,两手准备就齐全了。”

“是是是,昀清,你知道吗,林淇去鼓动下面的兄弟们,他们都已经说好了,打算叫她李夫人了。”秦一上眼皮一垂,神情有些无奈,他似乎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休息的关系,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好,忍不住也调侃起了李昀清来。

“估计林淇又皮痒了。”李昀清听着秦一的话,眼角便是一抽。

……

当天晚上,刚刚吃完了晚餐的杨凝之,依旧如同之前一样,偶尔走到窗边去翻一下窗帘,看下外头有没有什么情况。

她这几天来一直食不知味,睡眠状况也很差,差到……几乎都快神经衰弱了。

这会儿,她在房里走动着,看似是在饭后散步,只有她才知道,她每天几乎没有一分钟是不忧虑的,她觉得再找不到机会逃出去,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,恐怕她会得抑郁症也说不定……

突然之间,楼下好几下闪烁的车灯,亮光透过她的窗帘打了进来,让她猛地一个回神过来,她一阵惊讶,心想:这不止一辆车吧……难道说……

她急忙地又一次走到窗前,掀开一点点地窗帘,足够让她一只眼睛看到外面发生的事的幅度。

她看着那天林子珩将她带到这里来的那辆车从车库出来,离开了别墅区,后面几个林子珩的部下也上了另一辆同款的车,马上地就跟上了前面的车。

杨凝之眼眸一亮,心想:这里就只有那两辆车,如果都离开了的话……林子珩这次是真的离开了?……这样想着时,房门上便传来了几声敲门声。

她从兴奋马上恢复到了镇静状态,走过去开了门,便看到了那个给她送饭和帮她打扫房间的女佣人。

因为平时门都是被从外面锁起来的关系,所以杨凝之和跟她混熟了的女佣人就说了,如果林子珩离开了别墅,就过来敲门,帮她打开门。

不过,她其实是在孤注一掷,因为万一那女佣人把杨凝之跟她说的话告诉了林子珩,她估计就永远出不了这栋房子了,但是总是应该赌一赌的,现在事实证明,她的决定是对的。

“走了?”杨凝之小声地说了两个字。

“嗯。”女佣人点了点头。

“谢谢!把门这样留着就好,谢谢你!”杨凝之一阵兴奋,紧紧地就握住了那个女佣人的手,“我换了衣服就出来!”

这个女佣人和杨凝之一般岁数,来自好似朋友一样的同龄人的感激,让她稍稍有些害羞起来,只是连忙点了头。

杨凝之回到房里,以从来都没有过的神速换上了那身她那天被带到这里时的衣服,连忙拿上了那张银行卡,心想:真是太幸运了。还好,那天因为身上已经没有现金的关系,和琳琅出来时就在身上带了卡。等下逃出去了,搭计程车还要钱呢。

她从房里出来了,又一次对那个帮了她的女佣人道了谢,然后便下了楼。

按照她预想的计划一样,从旁边的窗户跳出去,越过花园就能够顺利逃出了。

她好不容易从里头翻身出来,刚刚跑到大门口,就发现高高的铁门半掩着,她在门缝那里快速瞥了一眼,外面的场景让她惊讶得差点要叫出声来——外面地上躺着几个人,并没有血的痕迹,似乎只是晕厥了过去。

她心想:难道是李昀清来了么……

这样想着,她马上又朝着门缝外看去,想要看清楚外面有没有别的什么人。

她正吸神地观察着时,一双的卡其色和深棕色相间的切尔西皮靴踩过草丛,无声地出现在了她背后,长腿之上的人,微微侧头,眯眼看着地上蹲着的一个女人,一只手猛地便拍了一下杨凝之滚圆的后脑勺。

吃痛外加惊吓的声音混合起来,是音调不高、急促的一声叫声。

杨凝之猛地便侧过身来,背紧紧地贴住了铁门,一下子坐倒在地,惊诧地看着头顶正弯腰看着她的男人。

她脑子一阵短路:秦一?!

后面的铁门随着她靠上去的动作,一下子“当”地一声给关上了。

随着这声响,现场瞬间就冷场了。

杨凝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头顶上这个男人,秦一也眯眼看着她,落在她身上的眼神,像是在研究某种生物似的。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……”杨凝之回过神来,马上站起了身来,拍了拍被弄脏了的裤子,抬头看着秦一,一脸的惊讶。

“昀清叫我过来带你走的。走吧。”秦一无视了她,只是打开那扇门,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。

杨凝之马上跟了上去,听到了李昀清的消息,她马上紧张了起来,有些担忧地问秦一道:“……那个,他怎么样了?”

“伤口还没愈合。”秦一一边说着,一边开了车锁,进了驾驶席。

“带我去看他。”杨凝之马上坐进了副驾驶,蹙眉旁边看着一脸平静的秦一。

她非常担心李昀清,心想:还没愈合的话……那就还是在休养吧,也有可能还不能动是吗……她的思绪在李昀清的一个消息下,一下便乱成了一团麻,眉头蹙得紧紧的,右手也不自主地,抓着左手的手指,不住地搓着又捏着,不安全部都写在了脸上。

秦一看了她一眼,犹豫了一会儿,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,嘴角划过一缕讽刺的笑,“他去找林子珩了。”

“……什么?!”杨凝之几乎是吼着这两个字出来的,脸上的担忧瞬时又蒙上了一层恼怒。

她急躁不安,在心里大声骂着吼着——这个大白痴李昀清!

上次中了两枪还不够还想去找林子珩么……就算因此吸引走了林子珩和他的几个部下,让她找到机会得以逃出来……可是,万一他和林子珩见面了后,又有狙击手的话要怎么办,他身上的伤可是还没好啊!

“……会有危险吗?……狙击什么的……”她问出口后,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了——怎么可能不危险……

秦一听到那突然弱下去的“狙击”两个字,看穿了她的想法,一边发动了汽车朝着别墅区外驶去,一边对杨凝之道:“昀清不是会中同一招两次的人。”

杨凝之低着头,沉默不语,眉头仍然没有松开。她虽然知道李昀清很厉害,但是她还是很担心……

秦一似乎有些无奈,又继续道:“跟你说件事吧。”

杨凝之抬头看他,有些疑惑。

“我跟昀清从小一起长大,进李家做事后,一直到现在,他连感冒都没有得过一次。”

秦一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,原本周身萦绕着的慑人气息似乎也竟然有些软化了去似的,

“连感冒这种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事,他都不想给一个机会。就算是狙击好了,最多就只有一次,我认识他到今天,他从来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。”

杨凝之眼眉一挑,眉头也突然似的,渐渐松开了去。

她听着秦一的话,那前半部分是带着些开玩笑又怀念似的语气,到了最后一句时,却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。

她的担忧,似乎完全是不必要的,她认识李昀清才几天呢,肯定无法和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争论这件事——她对李昀清还不够有信心,也不够了解。

杨凝之意识到她正因为李昀清,开始在拿自己和秦一比较时,不由得便有些惊讶起来,心想着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李昀清了,而这么一个来自心底处突然的承认和坦白,她突然就红了两只耳朵起来。

秦一这么几句话,突然也勾起了她的回忆来了——那天李昀清带她去靶场又去练车后回到别墅,在车库里,他跟她说:“……因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,所以,在你遭遇危险时,也许会有我和你一起陪葬。……”

她突然笑了出来,抬头看向秦一,语气间帶著自信的笑意,她对他道:“带我去找李昀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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