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老夫人一言尽后，华成磊也没自持身份，转向了蔺曼秋，“夫人，我知道错了，这事我实在是不知道的，你就原谅我这回吧！我，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……”
蔺曼秋抿住了红唇，身侧的手抖了抖，微微的闭了闭眼。
“祖母，我想……一个人静一静。这位梅姑娘既然受了伤，那我会让人来照顾她和她的孩子的，若是祖母不放心，这奶娘也就由阿磊来找吧。”
现在是敏感时期，蔺曼秋也不想担一个谋害的骂名的。所以，这才特地提了出来。
“我怎么会不放心，你办事我哪儿会不放心啊！”华成磊连忙道，“咱们夫妻多年，你惯来最是能处理这些的，如若不是你，我这些年哪儿能过得这般轻松的不是？”
华老夫人也应道：“可不是，你这些年的努力，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，哪儿来的不放心。”
闻言，蔺曼秋唇角勾了勾，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。
可是饶是如此，他们却并没有把她当回事的。
说到这，她也有些疲惫了，只福了福身：
“那孙媳就告退了。”
说完，蔺曼秋也不愿多留了，立刻就带着慕青玖离开了。
却是连跪在地上的华成磊都没有理会，径直走了。
因着速度太快，华成磊都没反应过来，待得她走了，他才恍然站起，望向华老夫人：“祖母，曼秋她……”
华老夫人皱了皱眉头，却是蓦地伸手揪住了华成磊的耳朵，“我早便与你说过，让你好生待曼秋，你却偏和你爹一样，生着副花花肠子，曼秋多好的姑娘，你偏生与她置气，现在好了，曼秋可是生气了的。”
说到这，华老夫人也是有点恼的，“你祖父惯来是个实诚的，怎么你们一个比一个花花心思。这次，我也帮不了你，也好，你总得吃个亏！”
华老夫人的教育和华成磊的母亲不同，她是乡野长大的，是最朴实不过的了，受不得男人三妻四妾的。可而今这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。
她以往也不是没好生提过，但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心上，何况孙子。
久而久之，她也不管事，只安享晚年。
“祖母……”
华老夫人再看了眼那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梅，“这个女人生的孩子，当真是你的？”
其实人都是有私心的，哪怕知道这样对不住蔺曼秋。可华成磊而今只得了一个儿子华永昭，她身为个长辈，哪个不希望子孙繁茂的？
所以，华老夫人对这个孩子还是上了心的。
“孙儿也不知道啊，那么久的事情，我哪儿记得住，您又不是不知道，我这脑子最是记不住事了。”华成磊也委屈。
“那就确认清楚。若是真是你的，孩子抱给阿秋养，这女人就打发走，免得让阿秋不好受，碍了人的眼。若不是，那就更好办了，胆敢骗咱们家，那就得做好了心理准备了。明白了吗？”
华老夫人虽然年老，但却不是没脑子的。
华成磊颔首，“我晓得了。”
只是，这调查还没来得及彻底展开，京城确是来人。
而这些是后话。
此时，华老夫人看完后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，满面疲色，就有嬷嬷迎了上来，把她扶进了屋子，嘴里絮絮叨叨道：“外头风雪大着呢，老祖宗您可不能着凉了，有什么事儿，您就不能让少爷他们过来呢，何必还亲自走一趟！”
华老夫人揉了揉额角，“我若是不走，那却是不能的。这次石头怕是闯了大祸的，他爹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他这会负了阿秋，阿秋也不是个温和性子，两个人少不得争吵的。我都在府中了，若是不走一趟，怕是两个人得决裂了去。”
“那事儿，是真的？”
“我让石头去查查看。只是，若是真的，那就当真是对不住阿秋了！而且，经过今天这回，阿秋怕是在心中把我给记上了。我并非有心要让她吃这个委屈，只是若是那真的是石头的孩子，是咱们华家的血脉，我哪儿能袖手旁观的，到时候如何去地底下去见老头子啊！”
华老夫人也觉得自己是难做得很。
她是极喜欢蔺曼秋这个孙媳妇，儿媳妇不得心，但是孙媳妇却是个拎得清，是个极好的。可偏生，自己的孙儿状态百出，她若是什么都不做，那也是不可以的，可若是出了面，却也让蔺曼秋难受了！
所以，华老夫人现在的心里也不好受。
“老夫人受委屈了！少爷和少夫人肯定能够感受到您的一片苦心的。”那嬷嬷忙道，“您可也都是为了他们夫妻和睦的啊！而且，就算是真的，不过是个狐媚子生的，左右碍不着少夫人的眼的，打发了就是了。”
华老夫人也是这般想的，可现在就看蔺曼秋怎么看了。
而此刻，蔺曼秋回了院落，脸上的神情实在是称不上是好看。
她饮了口雨薇端来的茶水，压下了心中的惊怒，慢慢道：“这梅姑娘倒是能耐了！”
“大姨？”慕青玖怔愣了下，显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。
蔺曼秋缓缓道，“她应该是极为熟悉府里的情况的，而且肯定是知道老夫人在府中。不然，她不会在成磊去的时候，特地撞墙明志，而且控制得也恰到好，也没伤得彻底。这事一出，肯定会有人把事传到老夫人耳中的！她是带着孩子入府的，不管如何，只要是华府的骨肉，我和你姨父都是不能这般把人给赶出去的！”
若是如此，怕是到时候肯定得怪罪到她头上的。定然是会说是她嫉妒成性，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，连丈夫的庶子都容不下。
而子凭母贵，一旦她的名声出了问题，到时候必然会牵扯到华永昭。
华永昭是她的命，怎么能轻易地叫人给诋毁的，甚至影响到他的仕途！
这般想着，蔺曼秋就不由攥紧了手里的绢帕。
“那现在姨母打算如何做？是把人留下来吗？”慕青玖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