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有事？”东陵湛的语气在章夫人看来，那就是极致的温柔了。
顿时，她看向慕青玖的眼神都是难掩震惊的。
毕竟，这位在京城的时候，可根本算不上是温和的人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位用词犀利毒辣的。
慕青玖撇了撇嘴，扯了扯唇角，勉强道：“您可真是贵人多忙！”
东陵湛闻言，抿了抿料峭的薄唇。
自从东陵湛出现后，他通身的贵气，出色的容颜，都在在让人为之侧目，就是傲霜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见得慕青玖竟然还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，她不由暗自道了声不知好歹。
而章家人的行动效率也很快，迅速地把当时传话的人都给带到了众人的跟前来了。
慕青玖指认了其中那个带路的小厮，洪旭也勉勉强强认了下人，那两个小厮顿时往地上一跪，脸上都满是惊慌，显然是怕被惩罚，最后倒是轻松地被问到了那幕后之人。
“司画？”章老夫人听到时，面色都有些复杂。“竟然是她。把她带进来吧！”
章老夫人自然对她印象深刻，毕竟这是被她提上来的大丫鬟。长得好，嘴也甜，会哄人开心，但是章老夫人也不是那糊涂的人。自从徐嬷嬷私下提了两嘴司画的所作所为后，她虽然没把她给下放到二等丫鬟里了，却也没再让她到自己跟前伺候了。
徐嬷嬷点了点头，她去把司画给提溜了进来，口中嘀咕道：“我就知道，司画这丫头不地道，没想到竟然还给记恨上老夫人了！”
这次这事若是闹大了，就不仅仅是害了慕青玖，更是害得章家的名声扫地了。特别是这次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，那不得让人看了大笑话吗？
司画没想到，她设下的局竟然给人识破了，更没料到慕青玖居然半点事儿都没有，倒是洪旭还被教训了一顿。
此时，被丢到章老夫人的面前来，她心里还抱着侥幸，可看到那两个小厮斩钉截铁地指认时，再对上章老夫人失望透顶的眼神时，她不由心里咯噔一声，忙喊道：“老夫人，老夫人，司画，司画是被冤枉的啊！”
“冤枉？现在人证都在，你还敢说冤枉？”章老夫人实在是被气笑了，“莫不是我这老婆子薄待了你，你竟要在我章家的寿宴上闹这么一出？”
“不，不是的……”司画缩了缩脖子，眼底满是惊恐的泪水，她觑了眼旁边安然无恙的慕青玖，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悲愤，“奴婢根本没想过要破坏老太爷的寿宴的，奴婢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
司画实在是心中意难平，特别是看到东陵湛竟从头到尾都不看自己一眼，反而对慕青玖亲近时，她滚滚的热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。
章夫人注意到她的视线，不禁觉得有些可笑，“你不是想坏了我章家的寿宴，莫非是想害慕姑娘不成？”
司画一愣，显然没料到章夫人居然会猜到，“夫，夫人，奴婢……”
“慕姑娘于我章家有恩，你缘何要如此针对她？”章老夫人质问道。“且，慕姑娘极少来我章家，你这般行为却是为何？”
司画道：“奴婢，奴婢只是……”她的目光直往东陵湛身上瞟。
“恐怕是为了情这个字吧！”章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，“可惜，你用错了地方。你虽然身如薄纸，却是心比天高的。不踏踏实实的做你该做的，却总肖想些你不该得的，这样的人，我们章家也是留不得的。”
司画闻言，脸如死灰，“夫人，夫人不要，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，奴婢喜欢怀雪公子，所以看到他对慕姑娘那般不同，这才嫉妒了，只是动了次不好的心思，想要让洪公子欺负慕姑娘。奴婢错了，夫人求求您了，放过奴婢吧！奴婢自小来了章家，早已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，求夫人饶过奴婢这次吧！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！”
她见求不动章夫人，又爬到章老夫人跟前来，“老夫人，求您看在奴婢跟了您那么久的份上，原谅奴婢这次吧！奴婢今后绝计不敢了，老夫人……”
慕青玖从刚才看到司画的时候，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不就是上次堵了她的丫鬟么？当时可是朝着自己放过狠话的，只是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。
却没想到，这次她居然想出这般毒辣的计策来，什么叫做只是动了次不好的心思，让洪旭欺负她？
那叫欺负么？那是想叫人毁了她！
若不是她时时刻刻惦记着往身上放点痒痒粉，或者换个别人，恐怕早就被洪旭给强占了！
这心思这般狠辣，仅仅只能用犯次错来概括么？
慕青玖听着，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。
章老夫人闭了闭眼，她年纪大了，现在心思也软了许多，司画的确是一直在她跟前伺候，不然也不会被提上来。只是，她也不能姑息了这种行为，她扭过了头去，却还是给了她一条生路，“你是不能留在我跟前的，你这次犯下了大错，你且去跟慕姑娘道歉，至于……”
旁的许诺她也没给。
司画却是一喜，她只以为只要能得慕青玖原谅，她就能留下了。
毕竟，在她看来，慕青玖不过是个姑娘，肯定会在她的哀求下手足无措的。而且，她要是不肯原谅自己，那她肯定得给人留下不容情面，甚至是心胸狭隘的想法，那她必然会原谅自己。
她忙又膝行到慕青玖的跟前，她忍下心里的恨意，忙道：“慕姑娘，这次是我的错，求求您原谅我这次吧！我不该算计您的，以后，以后我绝对不敢了的，我……”
“不。”慕青玖截断了她的话，她低头对上司画的眸子，冷冷淡淡道：“我并不会原谅你。若是道歉有用，那这世上还要律法做什么？杀人放火，一句我不是故意的，请原谅我就能揭过了！”
“你仅仅因为嫉妒，就想让人毁了我！恐怕若是我今天不慎中招了，你只会沾沾自喜，而不是愧疚后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