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3、翻墙偷听
北狄人攻城不成，发现了城防被调换，也没有纠缠，早早的撤退，另想法子了。
封衍安排了后续事宜，便回了营帐，与众将议事。
霍之翊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的不高兴，扯着裘酒到处溜达，欢欢快快，笑的前仰后合。
“我有一桩事，得翻一回墙，你可要与我同去？”
裘酒颔首，“那是自然，你从前翻墙的时候，哪一次少过我？”
霍之翊便乐了，勾了勾手，模样神神秘秘的，“走走走，带你去劫富济贫！”
趁封衍忙着，顾不上他们，两人鬼鬼祟祟的摸到城中一户人家，翻过篱笆墙，直接上了屋顶。
“嘘——”
霍之翊作了个嘘声的手势，摆摆手，“里面的人是练家子，虽然武功不高，但也不敢小觑，得小心留意点。”
裘酒有些纳闷，这家伙从前脑子就灵活，鬼主意“嗖嗖”往外冒，这一回又不晓得在琢磨些什么呢！
“你去就是，我跟着你，保准不会拖你后腿。”
霍之翊点点头，收了脸上嬉笑的神色，轻手轻脚的在屋檐上掠出去，身轻如燕。
他的轻功卓绝，大部分原因是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练出来的，旁的不行，逃跑第一，保准不能被追上。
这户人家看上去十分普通，由内而外，与萨图尔城里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没什么两样，若非说不太一样的地方，就是——庭院里植了几棵奇怪的树。
北地天寒，气候略干燥，因而植物大都不开花，枝叶绿而稀疏，以便更好的储存水分。
这几棵树有点奇怪，散发着幽幽香气，沁人心脾。
嗅觉比寻常人灵敏太多的霍小爷揉了揉鼻子，捂住嘴巴，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，加快脚步，掠向主屋。
这……这都是什么怪味道，也太熏人了吧！
霍之翊脚尖轻点，落到屋檐上的时候，就发觉了主屋里头有人。
他单膝跪下去，谨慎的将砖瓦搬开一块，趴下去仔细听。
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。
“那城防图为何是假的？你得给我家主子一个交代！”
“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……那个夙王来了之后，偷偷换了部署，听说那是曾经的战神，所以李老将军也肯听他的，新的城防图……我拿不到……”
霍之翊越听，嘴角弧度越发扩大。
果真如此，他预料的一点点都没有错。
正在这时，裘酒不慎身形一晃，失了平衡，踩碎了一块瓦片，顿时间，屋子里的人厉声开口：“谁？”
霍之翊反应很快，一把拖起裘酒，运起轻功，跑！
裘酒因为内伤未愈，运功这才吃力些，不得不借着霍之翊的力道，霍之翊也不在意，干脆揽了他的腰身，轻盈的掠出去。
耳侧风声呼呼作响，霍之翊偏头望见裘酒满脸歉意，不由得开口安抚他：“没事没事，是我的错，我分明知道你伤还没好，就把你拉出来了，你可别自责，否则我心里头也过意不去。”
霍之翊动作很快，在弯弯
绕绕的街巷里左拐右拐，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追兵。
“没事了没事了，”他眯着眼笑起来，放开裘酒，也有些微喘，“放心吧！他们追不上咱们的。”
裘酒蹙眉，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肋下，回头看了一下，“你方才去的那户人家是什么身份？”
这家伙虽然皮，但从来都不会做无用的事，这一次必然也不例外。
“阿……阿嚏！”
霍之翊揉了揉鼻子，瓮声瓮气的答：“就是……就是那个副将，你还记得吗？姓金的那个，先前还看到了他，后来大家伙整理战场，我寻了一圈，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，就琢磨着到他家里头来碰一碰运气。”
果真让他碰上了。
看来边境的勾心斗角比京都里头差了不止一点半点，霍之翊又打了个喷嚏，心里头大概有了分寸。
金副将有问题。
可他在萨图尔担任副将一职也不是一年半载了，我朝与北狄人的摩擦在近年来愈发频繁，他若是想要通敌卖国，早就卖了，也不需要耗在这时候。
霍之翊揉了揉痒痒的鼻子，脑袋里凝着大大的问号。
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
得知封衍在议事，霍之翊便与裘酒在外头溜达了许久，吃吃喝喝逛逛，笑闹着回想起从前的岁月，到最后爬到屋檐上头喝酒看月亮。
两人喝的是果子酒，因而霍之翊并没有喝醉，只是到告别的时候，眼睛里亮晶晶的，歪着脑袋，一脸傻气。
“子穆，你其实不该来的，”青年自顾自笑着，眼底苍凉却渐渐蔓延开来，“封王拜相，并不只有这一种途径，我知你心在朝野，可如是这般，来这北地，还是太过危险了些。”
两世为人，有些东西，霍之翊看的比一般人清透。
权势地位能够给人带来无限的荣耀，看着无数人臣服在脚下的感觉也很爽，被憧憬膜拜更是会让人忘却一切烦躁糟糕，可是……会活的很累。
纵使风光，但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的，稍有不慎，便会落入火海之中，万劫不复。
霍之翊活了两辈子，都没逃开皇城那种地方，已经很累了，他迫切的希望一切尽快结束，新的朝代尽快开始，希望和光也尽快到来。
他已经等了太久，按照上一世的记忆，那一天……其实快要来了。
霍之翊闭了闭眼，压下眸中湿意，咧嘴大笑着冲裘酒挥了挥手，跌跌撞撞的迈进城主府。
府里伺候的下人都识得他，叫了个小厮来搀扶，他却摆了摆手，拒绝了。
“我又没醉，哪里还需要搀扶？你们……嗝，都去忙吧！不用管我的。”
霍之翊眨眨眼，嘿嘿一笑，又跌跌撞撞的往他与封衍的院子跑。
他没醉，嗯……真没醉，这不是还分得清方向嘛！头顶上是月……月亮！
只是脑袋有点晕罢了。
霍小爷皱巴着脸，挠了挠头，嘿嘿一笑，加快速度往院子里跑去。
呜呜……大半日不见，他想他的美人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