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3、厨艺精湛
昭帝起驾回宫。
霍之翊蹲在府邸里等了半个晌午，消息一道一道的传过来，他心里头吐槽了半天真慢，挥了挥手，让报信的人下去，自己又骨碌碌滚到屋子门口，冲里头张望。
男人正襟，端坐在桌前，正在习字，神色庄肃而认真。
霍小爷蹲在门口，一脸纠结犹豫。
他不敢进去。
不知道怎么了，他觉得那人怒气冲冲的，脸色委实不大好看，所以即使整一大只被踢出马车，心里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。
咦？他又犯什么错了？有什么问题吗？
灰头土脸的霍小狗蹲在门槛上，抓耳挠腮的琢磨着。
“爷蹲在这儿做什么，”穆棱拾阶而上，见状有些吃惊，“给夙王备的药熬好了，您快别在这蹲着，赶紧送进去吧！”
霍小狗一骨碌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尘土，接了托盘，一脸惊喜，“好嘞好嘞！我这就去！”
终于有个由头进去了。
“对了，”他刚起身，似是又想起什么，扭头问穆棱：“那老头怎么样了？封七呢？”
穆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“活着呢！还没死，封七一直照料着他。”
霍小爷皱了皱眉，“怎么说话呢？”
“爷真是好心，”穆棱哼了一声，“我瞧着人家压根没有领情，还对您一肚子意见呢！”
她在霍之翊面前，脸上一贯是藏不住事情的，霍之翊一看，心里头就明了：“行了行了，我都不计较，你也别这样气鼓鼓的，再生气就不好看了！”
穆棱撇嘴，也不搭理他，转身就走了。
霍之翊摇了摇头，有点好笑。
两世为人，这个小丫头啊——一直是这么护着他的，这么一想，心里头当真是暖暖的。
托盘上药碗是合着的，为了保温，霍小爷一边往里走，一边凑近嗅了嗅。
啧啧……好像没什么味。
“阿衍阿衍！”
他蹦蹦跳跳的跑进去，把托盘放在书桌一侧，撑着桌沿，俯身凑过头去，“哇！这是你写的字嘛！”
男人书法极好，下笔稳健，一笔一划，看的霍之翊直了眼。
“不然……咳，还能是你写的？”
封衍抬眼，淡淡扫过去，语气不善，摆明了心情不佳。
霍小狗怂巴巴的缩了缩脖子，哼哼唧唧个没完，“你写的你写的，怎么这么凶……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……”
男人定定望着他，眸色漆黑，神色在眼底翻滚。
霍小狗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，不知道怎么样就觉得心虚，咂巴咂巴嘴，把托盘打开，推过去，讨好的笑笑：“喝药喝药——”
“阿……阿嚏！”
药气散发出来，汁液浓苦，呛的霍小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，揉了揉鼻子，退出老远。
封衍懒得搭理他，略理了理衣袖，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，抬手端了碗来，眉头都没皱一下，一饮而尽。
缩在老远的霍小狗惊的瞪圆了眼，皱了皱鼻子，单是想想闻到的
味儿，就苦的龇牙咧嘴。
那……那那那人怎么就一口咽下去了，不苦吗？
“好了，端下去吧！”
封衍把东西收拾了，重新将盖子合上，往外推了推。
霍小狗这才放心又蹦上来，眨眨眼，抱着托盘丢给外头守着的下人，又阖了门，蹦蹦跳跳的窜回来。
“老皇帝到宫门口了！”
他眨巴眨巴眼，绕到书桌后面，替断断续续轻咳的男人叩背，“你怎么样？过一会儿要不要进宫？”
男人蹙眉按着心口，大抵是刚喝完药，有些反胃，“嗯……再等一会。”
下半身的知觉并未全然恢复，这个时候入宫，怕不是要闹出笑话来。
霍府的厨房倒是手艺精湛，晨起的早膳除了白粥，还上了一盘小点心，做的十分精致，色香味俱全，连一贯没什么食欲的封衍都忍不住多品尝几块。
现在就有些撑。
霍小狗眨眨眼，分外乖巧的往前凑了凑，蹲在地上，乖顺的给这人揉胃。
“是不是我府上的膳食特别好吃？”
他讨好的笑了笑，掌心贴着这人胃腹，蕴了三分内力，一点点按揉着。
封衍斜了这家伙一眼，难得脸色有点缓和，“厨娘是哪里的人？”
这糕点手艺怎么这么熟悉呢？
“我也不大晓得，”霍小狗一脸无辜，睁着眼开始说瞎话，“厨娘是穆棱寻的，我也挺喜欢的，恰好有段时间闲来无事，便跟着学了不少，所以你若是喜欢，大可不必盯着厨娘，把我带回夙王府，也是一样的。”
封衍嘴角微抽，委实觉得好笑。
简直像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白，连眼神都一模一样。
“可以，”胃腹被揉的暖洋洋的，撑胀的感觉缓解了不少，封衍抬手，扯了扯这家伙的腮帮子，勾了勾唇角，心情稍微好了一点，“既是放了话，那若是做不出来，你就不必再去夙王府了，好好在自己府邸钻研厨艺吧！”
霍小狗呆。
男人见状，心情大好，揉了揉他的发顶，便扶着桌沿起身，慢慢活动一下腿脚。
开什么玩笑，若真是让这家伙进了厨房，可不是要把好端端的厨房搅和成炼丹炉，非炸了不可。
相信他的厨艺，那才是有鬼了呢！
昭帝回宫不久，就叫人来召霍之翊入宫。
“哎！我就知道跑不了！”
霍小爷唉声叹气，委屈巴巴。
他其实一丁点也不意外，前世今生，昭帝对他的依赖超过任何一个子孙臣子，毕竟他身为霍家之后，隐世之族，不与这京都里任何一股子势力有直接性关联，而且……待一切平定之后，他的性命，依旧是捏在昭帝手里的。
狡兔死，走狗烹，飞鸟尽，良弓藏，自古以来的道理，已经成为每一任帝王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他把宣旨的太监敷衍走了，抱肩靠在廊下，长长叹了口气。
封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沉声开口：“我与你一道入宫。”
霍小爷“哦”了一声，整一大只有点垂头丧气
，也说不上来什么缘故，就是……就是觉得厌倦。
这样的日子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