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2、吃醋
封衍慢慢喝着药，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小榻上，小蕴正在给霍之翊上药。
都是皮肉伤。
被狼抓伤以及蹭伤的诸多地方都有点发炎，拖延了这么久，霍之翊便开始起了一点低烧。
“不怎么要紧，”小蕴忍着笑，给他检查了一遍，还佯作关切的问道：“就是不晓得霍大人牙口如何，有没有被硌坏了。”
此话一出，连封衍都笑了。
男人笑起来十分好看，眼底波光粼粼，散着柔和的光晕，他已经不算年轻了，眼角纹路细细密密的荡漾起来，竟是莫名的好看。
宛若天人。
霍小爷鼓了鼓腮帮子，委屈巴巴的拢好衣裳，迅速扑到这人面前，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大脸，变着法开始撒娇：“疼！”
封衍敛了笑，抬手抚了抚他的脑门，眼底笑意尚未褪尽，语调也带了两分轻松：“要本王派人将那头狼带回来，让霍大人啃个够？”
霍之翊瞪圆了眼，呜咽一声，打了个滚就翻到内里，钻进被子里，将自己裹住，脑袋抵在封衍小腹，把脸藏起来。
呜……委实也太丢人了，太丢人了！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呢？
“主子！”
封一叩门而入，步履匆匆，“刺客逮出来一个活口，审着的时候一口咬定是太子指使，后来旁边人没拦住，服毒自尽了。”
霍小爷从男人怀里探出脑袋，“咦”了一声，“谁审的？不晓得先卸下巴吗？”
封一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青天白日的，就敢不要脸的凑上来，跟八爪鱼似的扒着自家主子，偏生自家主子神色平静的很，罕见没什么不悦的样子。
封衍也蹙了蹙眉，跟着问了一句：“谁审的？”
封一定了定神，“晋王。”
“他呀……”霍之翊忽而笑了一声，跟一只大狗一样环抱着男人的腰身，脑袋抵在一侧蹭了蹭，“待自个儿倒是够狠，对旁人当真是手软多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仿佛想起什么，神色一窒，忽而惊起，觉得不大放心，“我还是去瞧瞧吧！免得老皇帝把怒火发到他头上。”
咦，说起来上次昏在晋王府上之后，他还没再见过皇甫昱呢！
刚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，坐起来，霍之翊就被封衍一把扯回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霍之翊重新歪回去，眨眨眼：“别担心，不是我干的，我没那个心思用这种低级法子修理老皇帝。”
封衍眯了眯眼，神色一转，低低道了一句：“胃疼。”
霍小爷吓了一跳，立刻当了真，捂热了手拢在男人左上腹暖着，叠声问着：“是不是空腹吃药伤胃的缘故？小蕴……”
小娃娃老大不愿意的掀了掀眼皮，“明明只是温补的药，特意养胃……”
“咳……嗯！”
男人轻飘飘的瞥过来，吓得小娃娃一个激灵，当即一本正经说着瞎话：“哦……大抵是可能出现胃痛的情况，毕竟王爷日常用膳的时候喜欢闹脾气，随着性子，想用就用，不想用就敷衍的草草吃几口，长期以来，脾胃
虚弱也是寻常事。”
霍之翊瞪圆了眼，全然忘了自己会把脉的事，立刻心疼的不行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，将这人揽进怀里，替他捂着胃脘。
封一在旁边瞟着，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。
这这这……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般好脾性的任人搂搂抱抱，上下其手了？
不仅如此，男人还白着一张脸，环着怀里这个小家伙的肩膀，一副虚不胜力的样子，“坐的久了，腰也疼，腿也疼。”
霍之翊惊了惊，丝毫没怀疑，倚着这人的骄傲程度，能呼痛，那必然不可能有假的。
“快叫人送两盒汤婆子过来。”
“叫人送些吃食。”
“还有还有……”
封衍半倚着怀里的小家伙，神色慵懒，耳边萦绕着他忙忙碌碌的声音，思绪不由自主拉回到皇甫昱身上。
他是药人。
从晋王府把霍之翊拎回来那一日，封衍当真是惊魂未定。
这个素来活蹦乱跳的家伙已经彻底疼昏过去了，凤倾把脉之后，说是在除毒，药力霸道，不比从前用的温和，霍之翊一时间受不住，才会出现这般情状。
封衍眯了眯眼，目光落在皇甫昱尚未包扎完全的手腕上，神色凛冽：“你直接给他喂了你的血？”
皇甫昱轻笑一声，“掺过在药里委实太麻烦，还不如一步到位，我的血里药效霸道……”
“胡闹！”男人上前一步，抱起蜷缩成一团的霍之翊，脸色铁青，“他受不住这般药力，若是真出什么事，你就等着陪葬吧！”
皇甫昱挑眉，嘴唇因失血而显出几分苍白，绝美的脸孔上凝出几分笑模样，“没想到夙王殿下……对霍之翊居然这么上心，倒是闻所未闻啊！”
男人稳稳的抱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小家伙，头也不回，神色轻蔑，“本王的事，不必让一个药人知晓。”
说完也懒得再多废话，抱着霍之翊离开了晋王府。
那是他退隐朝堂多年以来，难得雷厉风行的时候。
如果霍之翊因为皇甫昱的血出什么问题，那他……不介意让皇甫昱再当一回药人。
事实上，封衍也不大清楚自己心里头的怒火从何而来，兴许是因为霍之翊的身体状况，又兴许……是因为他喝的那碗药。
皇甫昱居然啃以血调药，为霍之翊解毒？他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？
一想到皇甫昱那张绝色倾城的脸，以及霍之翊那见了美人走不动道儿的性子，封衍头一回觉得，一个人的样貌也能有些用处。
思绪回转，胃腹传来温热的触感，腰后膝间，皆放了汤婆子，暖融融的感觉蔓延开来。
霍之翊有些紧张的卷起亵裤查看他膝间光景，依旧是存着积液，皮肉红肿，贴上去的时候能感觉灼热滚烫，明显有炎症。
也难怪这人时不时便容易上了低烧，这膝间积液不除，委实麻烦极了。
他得好生想个法子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