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5、臭烘烘的味道
霍小爷噎了半天，死要面子的秉性让他没办法开口承认自个儿睡了一夜狗窝，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来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一饮而尽。
“咦……霍大人，”小蕴忽然停住动作，使劲儿吸了吸鼻子，往霍之翊身边凑，“我怎么忽然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？”
霍小爷愣了愣，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，“什……什么臭烘烘的味道？”
小蕴蹙眉，又仔细嗅了嗅，方开口道：“好像跟昨天的小白一个味道，咦？你快些靠近让我仔细闻闻？”
霍小爷一惊，立刻弹跳起来，瞬间躲远了，“别别别，你别啊……别对我动手动脚的，成何体统……成何体统啊！”
小蕴笑嘻嘻的歪了歪头，心里头腹诽着可不是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了，面上却不不露分毫，笑眯眯的跟上去，“我怎么觉得自己没闻错呢？快些过来！”
霍小爷吓得三蹦两跳，翻窗户跑了。
小蕴皱了皱鼻子，笑眯眯的扭头，冲封衍挑了挑眉，“王爷！”
“嗯。”男人勾了勾唇，神色轮廓难得柔和了一些，将桌子上已经搁的有些凉的瓷碗端起来，爽快的一饮而尽。
当真是心情颇佳。
正在这时，小白闻着味儿从外面跑进来了。
“汪……汪汪！”
紫玉紧紧跟在后面，小声喊着：“小白别跑！听话！”
刚给这小家伙洗完澡，这怎么就忽然跑了，滑溜溜的，直奔封衍的屋子。
“王爷恕罪！”
紫玉慌慌张张的进来，冲封衍屈身一礼，颇有些着急，“小白不知道怎么了，突然就往这边跑，怎么拦都拦不住，打扰了王爷清净，请王爷降罪。”
小白摇头晃脑的，颇为兴奋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，旋即跳到霍之翊待过得椅子上，兴奋的汪汪叫。
封衍挑眉，眼底聚起笑来，侧撑着额头，懒懒斜靠在一旁，“无碍，看它样子欢脱，想来是找到小伙伴了。”
这些年他常常来，也算是看着小白长大的，偌大的行宫里没有同类，这小家伙自己玩自己的，也委实寂寞的很，这一回能找到霍之翊……嗯，两个家伙当伙伴也算是般配。
唇齿间苦气甚重，男人饶有兴致的琢磨了一会儿那个家伙，一颗脏兮兮的狗头……唔……当真是有趣极了啊……
“奴婢先把小白带走了，”紫玉屈身，行了一礼，上前抱起小白，“奴婢告退。”
封衍微微颔首，待紫玉退下，神思一转，就问：“万岁爷今日打算做什么？”
“在猎场设了彩头，鼓励众臣以及贵族子弟们猎些猎物，这回还来了些小姐们，万岁爷不知道想什么，看那架势似乎有指婚的意思。”
昭帝近年来心思愈发莫测，想一出是一出，任凭谁都摸不透，封衍蹙眉，修长的手指揪住肩侧落下的细碎发丝，若有所思。
“走吧！”
许久，他松了眉头，瓷白如玉的指尖在桌面一点，便折身而起，步履不停，“咱们也去瞧瞧。”
这回跟来围猎，是封衍罕见盼头露面的时
候了，他从来不参加宴会之类的，昭帝几次三番派人去请都请不动，皆被他以身子不适而邀拒了，这一回——
一是想瞧瞧昭帝到底要做什么，二则是避开京城那场风波，彻底跟太子一党划清界限，以免昭帝拿住什么把柄，将事情赖在他头上。
封七被留在京都，这一回是封一跟着过来的，封衍带的人不多，跟着天子出行，低调一点比较好。
刚一出门，就碰到了昭帝派来的人。
小太监行礼过后，尖着嗓音道：“见过夙王，皇上有请，说前面甚是热闹，夙王既然来了，若身子爽利，还请一同过去瞧瞧。”
封衍轻飘飘的瞥过去，云淡风轻的道：“本王晓得了，你带路吧！”
他依旧有些发热，喝过药之后热度降下来些，只是腕子上的伤反反复复崩开，炎症依旧无法消除，愁的小娃娃想尽法子，都说自己快要秃了。
呵！小小年纪还知道什么是秃了？必然是被他那混账师父教的。
下了一日一夜的雨，今晨才算是天晴了，阳光隐隐约约透出来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子湿冷的味道，潮气甚重，惹得人有些不太舒坦。
封衍姗姗来迟。
昭帝似乎并不意外，既然他跟来猎场，那么大概率就会来看围猎，这个男人在这些年里，就躲在夙王府那一亩三分地的窟窿，藏得严严实实，几乎一步也不迈出来，推脱的缘由又合情合理，让昭帝简直拿他没法子。
回想起他们当初在战场上称兄道弟的日子，很多时候，昭帝也当真是怀念的。
“圣上。”
男人在老皇帝面前是不用行礼的，只冷冷淡淡的略微颔首，架子十足。
昭帝也没有一点计较的意思，反而瞧上去十分高兴，摆了摆手，叫他坐在自己下首，紧挨着自己的位置。
封衍落座，环视一周，没看到霍小爷。
“听说皇上设了个彩头？”
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座众人，贵族子弟们大多去打猎了，座下只剩了些小姐们，皇甫昱倒是也在，一看便知是称了病，故意不露风头。
昭帝想给他赐婚已经很久了，可次次都被他推脱掉，理由还甚是充分，委实叫人无法反驳。
“对，”老皇帝今日兴致颇高，“想当年朕与夙王驰骋沙场，是何等的意气风发，现如今年纪大了，也想瞧瞧这些后辈们是否发扬了我朝先辈们的勤勉精神，可莫要在这繁华里迷了双眼，堕落下去，毁了老祖宗留下的优良传统。”
封衍颔首，表示赞同，“圣上所言不错，只是这猎场后面连着深山，前些年就听说有熊和狼群出没，英勇不假，圣上也得多派些人手，好护着他们，以免出现什么意外。”
昭帝点头，“这些朕已经想过了，霍卿带人去了，他办差事一向得力，想来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。”
封衍眯了眯眼，没有再应声，心里头琢磨的却是……叫那家伙去保护那些京都的酒囊饭袋，昭帝确定他不会被山鸡野鸭的诱走？躲到某个角落里烤肉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