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6、春猎计划
自从霍之翊那一箭射出去之后，太子难得的安分了一段时间。
春猎也开始提上日程。
霍之翊顶着脑袋上的伤在宫里外窜了几天，引得众人频频揣测，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霍小爷？
霍之翊大名在整个京都里如雷贯耳，帝王走狗，御前最锋利的一把刀，在京都可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，可他出什么人命，有什么地方见血，这委实变奇怪了。
“皇上。”
霍之翊接连奔波了好几日，给春猎定了路线，呈给昭帝看过，这才吩咐底下人去办。
简直是累得够呛。
“最近辛苦你了，”昭帝悠悠然喝着茶，翻阅着折子上，一目十行的瞥下去，“朕心甚慰。”
霍之翊在心里头大大的翻了个白眼。
这老东西当然高兴，活儿都是他干的，腿儿是他跑的，力是他出的，这老东西只需要坐收着成果，哪里还能不高兴？
“此乃臣之本分，”尽管心里头把这老皇帝骂了个遍，但霍小爷面上还得规规矩矩的，好听的话还得继续说，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
昭帝对这家伙办事的效率和水准还是非常满意的，虽然人不着调了些，但一旦认真起来，办的差事往往很叫人愉悦。
“那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。”
昭帝看完了折子，随手扔在一边，冲身边服侍的大太监点了点头，示意可以叫人端上金丹来了。
大太监一撩拂尘，从外头吩咐了一声，就见成刃端着托盘，缓步而上。
霍之翊掀了掀眼皮，冲那小道士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成刃用余光望见了，但依旧目不斜视，乖乖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。
霍之翊轻轻扯了扯嘴角，没有开口。
“夙王最近如何？”
服了金丹，老皇帝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，红润了不少，精神也比刚才好了许多，看着在下首摆弄茶盏的霍小爷，饶有兴致兴致的问了一句。
霍小爷爪子一抖，一个上好的白玉盏就滚在地上，摔得稀碎。
“你紧张什么？”
老皇帝见状，觉得更有趣了，“不是听说你们两个相处的挺融洽吗？”
霍之翊闻言摆了摆手，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，“皇上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？上回我贿赂了夙王府守门的守卫，结果转眼的功夫，那两个守卫便被发配到了边疆去。”
“我倒是觉得夙王阴晴不定，脾气时好时坏。”
霍之翊托着腮帮子，做冥想状，“那这回春猎要不要叫着他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老皇帝心里头对他们两个人目前发展的状况十分好奇，“朕都把权力交给你了，你想叫谁便叫谁。”
霍之翊“噗嗤”一声笑起来，“万岁爷说的倒是好听，到时候微臣定下来人，您又说这儿不行那不行，给否决了去。”
“不会不会，”老皇帝失口否认，“只要你给朕说一说缘故在哪里，将朕说服了就好。”
霍之翊点点头，
毫不推辞：“那微臣便说说微臣的看法了。”
老皇帝微微颔首，目露期待。
“东宫如今看似太平，可实际上太子正在积蓄着力量，等待着一个什么样的机会，能够以此来翻身，毕竟按着如今的情势，依着他的性格，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。”
“这次春猎，便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霍之翊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，仿佛拿定了太子会挑在这次春猎动手。
老皇帝挑挑眉，对此事不置可否，“霍爱卿怎么能够确定，太子一定会挑在这样的机会动手呢？”
这实在太好被人预测了，也并不是一个绝顶的机会。
“因为太子等不及了。”
霍之翊勾了勾唇，对太子的性子摸得十分清楚。
太子并不是一个能够沉得住气的人，他能走到如今如日中天的地步，除了会收拢人心之外，靠的大部分还是运气。
霍之翊都觉得，在这样波诡云谲的京都，这个人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件稀奇事情，因而他总是觉得太子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。
前世今生，霍之翊都没见过这个高人的出现，上辈子直到太子被废、失势，那个高人都没有露过面，这让霍小爷禁不住怀疑，那高人到底是不是全心全意帮着太子的。
“霍爱卿心思倒是缜密，”老皇帝笑了笑，浑浊的眼眸中反射着深不见底的光，“那一切就按着霍爱卿的意思办吧！
终于敲定了春猎的具体事项，霍之翊长长松了口气，走出宫门的时候，看着外面的太阳都格外明朗。
终于可以去见封美人了，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那个人了，天天被老皇帝压榨着干活，白天夜里都驻扎在宫里，要不然就是出去勘探路线，一丁点自己的休息时间都没有，委实叫人满肚子怨怼。
怀里揣着老皇帝给的密旨，以及具体安排人手的折子，霍之翊屁颠屁颠的奔向夙王府。
昭帝疑心甚重，当初跟着他建功立业的功臣们都被屠的差不多了，唯独封衍不同，倚着封衍的身份地位，以及人脉，老皇帝是动不得的。
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，叫心腹霍之翊去亲近他，得了他的信任，这样哪天栽赃陷害的时候，还能够人赃并获，人证物证确凿，叫皇室不给天下人留什么把柄。
可在这一过程中，老皇帝同样防着霍之翊背叛自己，霍之翊爱美人，天下皆知，封衍算是恰恰合了他的胃口，虽然年纪大了些，身子骨弱了些，脸色白了些，但五官还是精致的，老皇帝算准了霍之翊好这一口。
果不其然，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。
“听说那毒药与太子的毒药混合了？”
空旷的大殿里，霍之翊退下之后，老皇帝疲倦的按了按额角，睁了睁眼，向着虚空低低道。
“确实如此，太子的毒药甚是剧烈，霍家那小子怕是被祸害的不轻。”
虚空中有人回答，一字一顿，十分肯定。
老皇帝这才放了心，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朕晓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