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之翊见他俩还在老谈论外头的情形,气的直接跳起来,嗷嗷叫唤:“还不快些过来!阿衍又烧起来了!小孩子不听话是要丢出去喂老虎的!”
小娃娃闻言一听,虽然知道这话是假的,但还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,才委委屈屈的迈开小短腿,跑向封衍。
穆棱却不吃这一套,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踱过来,“爷可别吓唬小孩子,王爷即使烧起来,定也是爷昨个儿折腾的。”
自家主子的性子,她委实再清楚不过了,一贯是捅了篓子再补的。
145、太过放肆!
窗外雨潺潺。
宫里头险些翻了天,几个皇子都被叫了进去,连皇甫昱都不例外,他本想着称病,但昭帝命令下的死,说是病着的,抬也要抬到宫里头来,他才没了法子,不得不忍着头疼入宫面圣。
另外,昭帝派人传了霍之翊三回,霍之翊皆不在霍府,外头乱成一团,穆棱接了几次消息,举止惴惴,有些不安。
“不着急不着急,”霍小爷懒懒散散的歪在圈椅里,神色平静,“他寻不到我,自有解决事情的法子,等事情平息我再出面,顶多挨一顿骂罢了,你怕什么?”
小蕴正跪坐在身边替他把脉。
穆棱抿了抿嘴,神色有些焦急,转而抬头望见靠椅上的封衍,劝人的话就咽了下去,只屈身行了礼,便退到一边。
封衍睁眼,虚虚开口,语调颇低,明显能听得出气力不继:“她担心你被圣上惩罚。”
霍小狗“切”了一声,“我怕什么罚?顶多打我几板子,我倒是巴不得呢!”
从前有一次他偷懒,就挨了几板子,此后两个多月里,他借着养伤的由头偷懒,每每昭帝召见,就推说伤势复发,死活不动。
从那之后,昭帝就再也没打过他板子。
这时候,小蕴拍了拍霍小狗的爪子,放下来,“喏,霍大人收好吧!把好脉了。”
封衍闻言,按着略微心悸的胸口,扭过头来,脸色惨败,“怎么样?”
小娃娃瘪瘪嘴,皱着眉头,一张小脸上有点犯愁:“我……我也不太懂,上一回太子说好的药应当是有用的,可这一次——”
太子被扣,清醒之后必然会猜出来背后之人,那解药定是不会给了。
封衍一思及此,心口就抽痛的厉害。
霍之翊!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
他腰腿上皆扎着银针,穴位强行封着,暂时止了痛意,好有力气应付眼前的事。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两人一来一去的讨论着毒和解药,可身为当事人的霍小狗却毫无所觉,一脸懵的托着腮帮子,看看这个,又瞧瞧那个,“什么太子的药?”
封衍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,被他这副蠢样子气到了,胸口窒闷的难受,喘息有些艰难,“你自己身上有……咳……几种毒,自个儿不晓得?”
呃?
霍小狗挠了挠头,“还、还真不晓得……”
这条命本就是向老天爷借来的,毒不毒的,总归暂时死不了就好,等把老皇帝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,等天下大定,盛世重现,英明
的新帝即位,他的毒……也自然就解了。
男人心知就是这般情况,被他气的无言以对,抚了抚额头,颈下中衣被冷汗浸的透湿了,紧贴在皮肉上,十分难受。
“叫人放水,”他揉了揉额角,“小蕴,拔针,本王要沐浴。”
霍小狗一听,直接从圈椅上弹跳了起来,第一个反对:“不行不行!你这个样子还沐浴!不准!”
小蕴见状,推拒的话尚未出口,就默默憋了回去。
既然有人顶上去,自己缩着瞧就好。
封衍拧眉,瞪了霍小狗一眼,神色烦躁:“闭嘴!”
霍小狗被吼的缩了缩脖子,有点胆怯,但片刻之后,继续梗着脖子,不依不饶:“就是不准!”
一把扯过看热闹的小娃娃,他也来了劲儿,“去!按着你家王爷的意思先把针拔了,我就不信了!瞧瞧你家王爷还有没有力气起来。”
小蕴弱弱的开口,“针要真拔了,王爷痛极,兴许会波及心脉。”
霍小狗挑挑眉,怼回去:“那你真要让王爷沐浴,他这副身子骨,顶得住?”
他早就蹦起来了,叉着腰,神色嚣张,居高临下的望着小娃娃,可忽然间见小蕴脸色变了一变,他还没来得及反应,脑袋就被身后飞过来的不明物体砸了一下。
“哎……哎呦!”
霍小狗捂着痛痛的后脑勺,倏尔回头,怒瞪着身后的男人,“你你你……打我做什么?”
男人冷笑一声,眸光流转,漆黑一片:“太放肆,该打!”
方才的气力用尽,他的手臂便脱力一般的落下来,垂在靠椅一侧,低低道:“滚出去!”
封衍心脉极其脆弱,曾经的伤就差几寸直入心口险些要了他的性命,因而此后他才封了大半内劲,以此护着心脉,保性命无虞。
可发作起来的痛苦仍旧是避免不了的。
小蕴不敢动,被吓得怯怯往一边退。
也不怨他胆子小,委实是封衍威压甚重,寻常大人都常常被吓住,更何况他一个小娃娃。
“没用!”
霍之翊敲了一下他的脑门,轻哼一声,丝毫不畏惧那人的威压,大摇大摆的走到男人身边,蹲下,揭开毯子。
封衍外袍早在下针的时候就被霍小狗扒了,把这人气的够呛,这姓霍的简直放肆到无法无天了,居然敢不经同意就随意触碰他的身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