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昱也是在晨起时收到消息的。
“什么?”
他心神剧震,陡然坐起来,厉声道:“来人!伺候本王梳洗!本王要即刻入宫面圣!”
侍从鱼贯而入,将各种物什一一准备妥帖,伺候他起身洗漱。
“主子不可。”
府上女吏上前,跪下来,闻声劝道:“此事事发突然,主子不必匆忙入y_q_z_w_5_宫,倚着您一贯的做派,应当置身事外,对此事不闻不问,等事情查的差不多,再入宫求情。”
皇甫昱于皇位无心,此事众人皆知,因而这么多年,才一直过得逍遥自在,一旦卷入权位风波,那等待着他的,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。
皇甫昱揉着额角,被众侍从伺候着净面漱口,束发穿衣,闻言瞥了女吏一眼,“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,叫人查了吗?”
女吏感受,恭谨道:“查过了,起因是丹房起火,波及数宫,珍妃胆小,去寻圣上,圣上宠她,便起驾陪她回宫,然后……然后不知怎么就撞上……”
皇甫昱揉着额角的手一停,眯了眯眼,忽然想到一事,“宫中出了如此大事,父皇可否唤霍之翊入宫?”
女吏颔首:“据说是唤了,但霍大人不在府上,大抵是不知去了哪个青楼红院大醉一场,皇上也没法子,只能暂时作罢,唤了南家那位小公子入皇城。”
一连串事情下来,众人皆看得见,南家那位小公子,怕是要得帝王重用了。
皇甫昱冷哼一声,心里头隐约有了猜测。
霍之翊究竟想做什么?他身上的毒未解,就敢这么算计太子,倚着太子那比针眼还小的心眼,不报复回来才怪。
皇甫昱按着额角,十分头痛。
“派人去霍府侯着,若是人回了,来告诉本王一声。”
那个闯祸精,回回出麻烦!
因着昭帝身子骨不佳,早朝是照例不上的,尤其出了这样大的事,御林军带人围困东宫,皇城层层戒严,人心惶惶。
御史们进不去皇城,就都跑到晋王府来求见。
外头的动静不小,皇甫昱撑着额,好看的眉头一皱,瞥向一旁笑的嘴角微抽的女吏。
“安谨。”
他叹了口气,头疼的愈发厉害,“把那些人弄到正厅里去,哄住了,顺便……”
“把库房里好茶都搬出来,给他们泡上。”
女吏了然,憋着笑退了下去。
御史们吵吵嚷嚷,一半跪在宫外头,一半涌进了晋王府,求晋王皇甫昱做主,见天颜理论。
皇甫昱简直头疼,后悔到不行,当初在昭帝那儿接了他们这一茬,回回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,一群御史都跪在他们在,吵吵嚷嚷的说着自己的道理。
昭帝这算盘简直是响的不行,让与皇位绝无缘分的皇甫昱主管这些御史,才能够不偏不倚,公正以待。
只不过——当真烦人啊!
一年多下来,皇甫昱被那些御史吵的脑袋都大了一圈,长长叹了口气,抚额忍耐。
总有一天,连这玩意他都交出去,出去周游天下,也好过窝在这
方寸之地,步步谨慎,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。
外头风雨交加,乱成一锅粥了,夙王府里却依旧风平浪静,霍小狗趴在榻边,睡得正香。
一夜没睡,委实困死了,尤其后半夜又心惊胆战的陪着封衍,亲眼瞧着他夜里咳疾发作,霍小狗心疼的不行,连睡梦里都是男人虚弱不堪的样子。
天亮之后便开始下雨,天气阴沉的厉害,封衍连榻都起不得,腰背痛到无以复加,可一转眼间瞥见霍小狗睡得香喷喷的样子,烦躁难耐的心绪就一点点平静下来,更甚至早膳还用了一点,又喝了药,比平时好伺候不少。
连小蕴都懵圈的不行,挠着脑袋,瞧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纳闷。
今个儿怎么王爷比平时好说话?
府上人进进出出,动作皆很轻,怕惊扰封衍,因而趴在榻边的霍小爷睡得分外香甜,一丁点都没受到影响。
直到穆棱求见。
因为病着,封衍并未梳洗换衣,身上一层一层出了冷汗,单薄的亵衣被浸的湿透,他眯了眯眼,压低声音:“叫她在外头侯着。”
旋即抬腿扯了霍小狗枕着的被子,“霍大人,起床了!”
霍小狗睡得迷迷糊糊,哪肯就这样起来,眼睛睁开一条小缝,瞧了瞧四周,一垂,又落下去,睡着了。
封衍诧异,干脆拎起那片被角,使劲儿往外扯,试图把这家伙扯起来。
霍之翊随着被子被扯的左摇右晃,但依旧没有放弃,往前爬了两步,居然滚上了榻,就势一滚,不偏不倚的滚进了男人怀里,长腿一搭,还盘上了那人的腰身。
“嘶……”
封衍顿时错愕,被这家伙的睡品惊了一惊。
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颈窝多了一颗沉重的大脑袋,霍之翊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了个舒服的位子,睡得正香,不妨整个人被一股子力道拎起来,毫不客气的丢出去。
“哎呦……”
地毯柔软,封衍又用了巧劲儿,霍小狗骨碌碌滚在地上,一丁点都没伤着,就是爬起来的时候有点迷糊,挠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,自顾自嘟囔着:“咦?我什么时候从床上滚下来了?”
144、小孩子不听话是要丢出去喂老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