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个儿状态尚可，晨起是用了一碗鸡丝粥，药也喝了，现下那些积在胃腹里，开始蠢蠢欲动。
“血……”
手臂被托住，身体的大半力道被承下来，腰背痛处被十分妥帖的照料着，男人闭了闭眼，到底没忍住，倾身将晨起吃下的东西一并吐了出来。
吓了霍之翊一大跳。
“快来人快来人！快点！”
吐过之后，被风一吹，封衍顿时清醒了几分，额际攀上细细密密的冷汗，目光绕过一地污秽，急咳几声，勉强开口：“去……收拾了……”
喉咙是火烧火燎的痛，痛到几乎说不出话来，他脱力一般的斜靠在扶手边，兀自撑着身子，低喘着道：“滚……远些！”
一夜好眠养起的精气神被这一场呕吐彻底败干净了。
他身子不舒服的时候脾气甚大，底下人在收拾污渍，霍之翊见状，急喝了一声：“说你们呢！还不快滚远些！别在这碍眼！”
众人愕然，刚想收拾东西滚下去，就见封衍偏头，面色雪白，没好气道：“没说他们……咳，说你……说你呢！”
霍小爷呆。
说……说他？怎……怎么可能！
他不服！
气鼓鼓的霍小爷刚要往前凑一凑，给自个儿讨个公道，就见男人下意识躲避过去，抬袖拢鼻，接过侍从递来的温水漱过口，悉数吐进盆里，才哑声解释：“你身上不小的有血腥味。”
霍小爷秒呆，拎起衣袖闻了闻自己。
血……血腥味？
夜里办了一桩差事，取了几条性命是不假，可这次的事情不棘手，他手起刀落，很快就解决了，完全没有沾到身上血渍。
怎么会有血腥味呢？
霍之翊鼻子灵敏，拎着衣袖闻了半晌。。。。y。q。z。w。5。。。。言，，，情，，，中文，，，网，也没闻出来。
兴许是在血腥味里打滚儿打习惯了，他左右闻不出来，玄色的衣袍上都印了几个黏糊糊的手印，散发着葡萄的香气，他仍旧没闻出来。
呜……
这样一来，他当真是不敢上前了，退到老远的地方去，眼巴巴的盯着那个人。
夙王府的人动作都很快，迅速就将地上污渍清理干净，退下去，封衍吹了会风，胃里的不适总算压了下去，便抬手掀了毯子，望向不远处。
一身玄色长袍的霍小爷委屈巴巴的蹲在树影下的角落里，满眼期待又忍住不敢上前的样子让人瞧着就莫名有些心软。
男人叹了口气，撑着身子站起来，觉得有些冷，“去沐浴更衣，顺便好好回忆回忆，来本王府上之前都去了哪儿，做了什么。”
霍之翊一听，顿时傻眼了，我我我了半天，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，眼见男人缓步回了屋子，自个儿委屈巴巴的在原地跺了跺脚，瘪瘪嘴，转身跟着侍从前去沐浴。
不……不就是没说实话嘛！那个小气的男人，一瞧就知道生气了！
气鼓鼓的霍之翊跳进豪华的大浴池里，支使侍从去拿了些玫瑰花丢下来，立志要把自己泡的香香的。
而一边泡，脑子里一
边飞速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交代。
封衍不喜杀戮，这一点霍之翊不是不晓得，可昭帝交给霍之翊的，十成十都是取人性命的买卖，霍之翊……也不能抗旨啊！
毕竟现下还不到真的与那老皇帝翻脸的时候，若是这么快yq5言&&&情中文&&&&网就翻脸，当真……会坏大事的。
霍之翊便忍了下来，平日办差极其小心，还没被封衍逮到过，这次可以说是头一回了。
唉……
趴在浴池边上扑通的霍小爷愁眉苦脸的琢磨了半天，也没想出好的说辞来。
倚着封衍的能耐，想知道什么可不是轻而易举的嘛！他这边瞎话编了一堆，还是会被揪出错来，还不如最起初就实话实话。
可这回实话实说……
死的是一家人，宫里头放出去的，一个是老太监，一个是老宫女，还有他们收养的一儿一女。
他们都没有反抗之力，因而霍之翊解决的十分轻松，一盏茶的时候就回来了。
至于为何杀他们，霍之翊也不知道，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，可据霍之翊所知，这一家子……应当是与封衍是旧识的。
万一封衍还……跟他们有交情怎么办？
霍之翊在巨大的浴池里翻滚了一番，又叹气又心急。
135、算账
封衍在外头吹了一回风，又把早膳吐的差不多了，身上被激出来一层冷汗，回了屋子就有点发热，小蕴吓了一跳，赶紧叫人打水，拧了热毛巾给封衍擦脸和脖颈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男人疲倦的抬眼，接了过来，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和脖子上的冷汗。
这功夫，小蕴替他探了探脉，顿时，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就皱巴起来，苦大仇深的道：“我就知道霍之翊来了没好事，王爷身子刚刚好些，就……”
后面的话没说出口，被封衍扫过来的眼神吓了过去。
“我……”小娃娃有点不服，嘟嘟囔囔的，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。
封衍忽然觉得，这毛病跟霍之翊真像，嗯……真的像。
近墨者黑。
“霍之翊呢？”
想着想着，就发现离那家伙去沐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，封衍蹙眉，有些不悦，“他怎么还没过来？”
沐个浴而已，需要半个时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