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复宠、早夭与生
“你是说,皇上今儿翻了卫常牌子？”皇贵妃听了敬事房人传信时也有些愣神。卫常自从生下早夭皇女后就一直失宠,怎突然间就又得宠了么？她面不改色地起注上盖了章，“皇上怎么就想起卫常来呢？”
“奴才也不知道,听说是御花园时候遇见卫常祈福了。”小太监得了金珠塞来装有碎银荷包，掂了掂后笑道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皇贵妃雍容华贵笑了笑,等着小太监走了以后，才吩咐珍珠道，“去查一下,是不是那个卫常窥视帝踪，故意博得皇上垂怜。她一个没有世家力量支持女人,怎么会突然走出失宠困境？莫不是有人背后给她出谋划策？”
“奴婢现就去办。”
皇贵妃有权力过问后宫事情,所以派人去查一查也是无可厚非。卫常一个失宠了两年人,突然东山再起再次加入竞争行列中，这是十分稀奇。就算她再青春靓丽，比得过进宫那三位吗？
“奴婢查过了，原来每月这一天卫常都会去御花园放荷花灯祈福，今日是凑巧让皇上看见了。”珍珠很就回来回禀道，“奴婢问过御花园打扫太监跟花房奴才们，他们都说这是真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卫常今日也只是凑巧遇见皇上咯？”皇贵妃搁下手中账本，说道。如果真是偶遇那倒不大值得放心上；若是卫常刻意为之，那这个女人心机就太深了。一个人能一如既往这么寒冷日子去御花园祈福，有恒心也有毅力。这样女人恐怖了，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以这样恒心与毅力对付你。
“也罢，你让人好生看着她一举一动就是了。”皇贵妃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，吩咐道。卫常是辛者库婢女出身，她身边没有陪嫁宫女，主要伺候她人都是皇贵妃让内务府安排，安排一个小钉子到卫常身边也属正常。当然，她不会像敬嫔跟安嫔那样蠢做得如此明显，那些主位跟得宠贵人们她是不会插手。
“奴婢知道。”
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很吃惊，暗自想这卫氏是不是耍了什么计谋才会又横空出世，每每见到她都冷嘲热讽，很是不把她放眼里。婉昭有时候还真觉得这些女人真是无理取闹，有这个心思嫉妒卫氏，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吸引康熙大爷注意吧。长得没人家好看就算了，还这样心胸狭窄，怪不得康熙大爷不喜欢。
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，只是倒春寒日子可不好受。婉昭如今都要着急上火了，胤祒因为嬷嬷疏忽照顾晚上踢开了被子没及时盖上而感染了风寒，小脸烧得红红，她是一颗心都放他身上，便是康熙来看望胤祒她都没心情搭理了。布耶楚克也十分乖巧地靠自己额娘怀里，神情十分严肃。
“回淑嫔娘娘，”林太医给胤祒把过脉后道，“小阿哥烧已经退去，风寒也好得七七八八了，只是还有些咳嗽而已。微臣会为八阿哥换一个方子调养，病情很就能根治了。”
婉昭这才松了一口气，又追问道：“不会留下病根吧？”
“小阿哥身子强壮，此次风寒只是因为不适应温度变化而导致，并不会留下病根。”林太医道，“如果娘娘不放心，微臣可以留下一副病后调理药方。只是微臣觉得小阿哥还小，暂时还是不要服入过多药为好。”
“就按你说吧。”说罢，又让人送了林太医出去。
“额娘，弟弟是要病好了吗？”一直很安静布耶楚克问道。
“是啊，总算好了。”不提也罢，一提起来婉昭眼眶就开始发红。明明昨晚还活蹦乱跳嚷着要去给皇太后请安小儿子，第二天一早去看他时候却见他烧得神志不清。虽然惩戒了不用心服侍胤祒嬷嬷，但那种害怕感觉仍然让婉昭心有余悸。
“额娘不怕，小六陪着你呢。”布耶楚克不懂什么安慰人话，但稚嫩身子靠过来传递温暖却让婉昭很宽心。
“咱们八阿哥都瘦了。”成嫔看着小脸有些凹进去胤祒，怜惜地摸了摸他小脑袋，“可都好了？”
胤祒乖巧地点点头，嚼着奶糖含糊不清地道：“药，苦苦，不好喝。”
“太医都看过了，说是好全了，我才放心下来。”婉昭现也不拘束着胤祒让他别吃那么多零食了，这孩子一病就是几天，期间连清粥都喝不下去，这才熬得小脸都瘦下来，原本就很大眼睛显得格外明显了，看得婉昭一阵心疼。
“唉，这倒春寒日子是该多注意些。听说宫里很多人都病了。”成嫔也是一阵后怕，要不是皇太后让照顾胤祐嬷嬷心力，她还担心胤祐也会染上风寒，“皇贵妃自己也是自顾不暇，六阿哥真回怕是不好了。”
婉昭小小地哼了一声，六阿哥跟胤祒差不多是同时发病，那时候皇贵妃又想着重复当年怀孕时把全太医院人叫走戏码，亏得婉昭气势一上来，也不管珍珠难看脸色直接让陶福寿把林太医跟他徒弟给带来。
“你还气着？”成嫔说道。
“当然气！合着她儿子就是皇上阿哥，我儿子就不是？”说来婉昭就火气上冒，“便是拼着皇上讨厌我可能，我也得这么做。六阿哥是她心肝宝贝，胤祒也是我呢！”
“好了好了，别气了，小心吓坏八阿哥。”成嫔连忙降火。
胤祒眨巴着大眼睛，拿了一块奶糖送到婉昭嘴边，奶声奶气地说：“额娘吃糖”
“乖孩子。”婉昭把糖给吞了进去，笑眯眯地道。
成嫔看着婉昭两母子温馨场面，既羡慕又感叹。她不是不想念胤祐，午夜梦回时候甚至还后悔将胤祐送去皇太后身边。但是为了自己儿子将来，她必须这么做。
六阿哥终没能活下来，倒不是因为风寒问题，而是因为这次风寒将他身体里潜病根诱发出来，肺痈咯血，后药石无用。还不足四岁孩子，养病日子比健康日子还要多，康熙心里也清楚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保不住，但这一天到来时候，还是给他很重打击。只是他是一国君王，这样软弱情绪是不允许表露外，他只能默默乾清宫呆坐了一晚，第二天就又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处理朝政。
比之康熙内敛难过，皇贵妃就要痛苦许多。当年她怀有双胎是何其风光，只可惜生产时凤死龙生，如今连唯一儿子也去了，她如何不伤心难过？只可惜就算她哭瞎了双眼，也挽不回自己孩子了。
“主子不要哭了，当心自己身子。”金珠哽咽着声音道，“您还年轻，孩子总会有。”
皇贵妃眼角泪珠就从没有停止过，她哑着嗓子道：“胤祚还这么小，那天他还跟我说要多吃饭，养好身体然后好好念，将来好好侍奉他汗阿玛。可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，他就走了……”
“要不是淑嫔那日拦着，说不定六阿哥就不会出事了！”珍珠愤然道，“也不看看六阿哥身份多尊贵！”林太医为人低调，太医院也算不上出彩，给人感觉就是医术尚可样子，绝不会说缺了他就让六阿哥好不起来，但这也无碍于珍珠为了转移皇贵妃注意而给婉昭拉仇恨。
金珠倒是狠狠地瞪了珍珠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，自己劝道：“主子别听珍珠胡说，放宽心要紧。皇上说了，今天下朝后就会来陪着主子了。”
皇贵妃倒是愣愣不说话，也不知有没有把珍珠话记心里。她只是抱着六阿哥从前衣裳，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，泪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六阿哥夭折，康熙跟皇贵妃都很伤心，宫里人自然也是夹起尾巴做人，唯恐自己说错一个字而被惩处。婉昭虽然讨厌皇贵妃，但还是为她感到难过，毕竟六阿哥也是她唯一儿子了。只是宜妃预产期将近，康熙却一直不管不问，似乎显得冷情。
“生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？”康熙不来，婉昭自然是要陪着自己姐姐。好太皇太后还记得有三个孕妇，早早就派了接生嬷嬷过来。婉昭看了看库里登记好宜妃生产要用东西，不放心地问着。
“都准备好了，淑主子放心。”吴雅嬷嬷恭敬地回禀道。
“你别担心，我又不是没有生产过。”宜妃有些无奈地笑道，“你还有够真是不放心。”
婉昭正想回嘴，却见宜妃微微蹙起了眉，贝齿咬着牙。
“姐姐？”婉昭连忙搁下账本，走过去扶着，“姐姐可是要生了？”说罢又看了看宜妃绸裤，之间粉色裤子慢慢晕开了深色痕迹，便连忙高声喊，“来人，把姐姐送去产房！沐心，赶紧去通知皇上！”
等康熙赶来时候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婉昭着急地产房前踱来踱去，丝毫没有注意到康熙看向她诡异目光。
宜妃此次生产十分顺利，三个时辰后便诞下一个漂亮男婴。婉昭这才松了一口气，还没转过身来就感觉到康熙大爷走到她身前接过孩子一看，满意地点点头。又听到康熙对她说：“先回你永寿宫去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谢谢yejiahli4615两个地雷/P/P/DI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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