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冥夜垂眼看着她一双晶亮的眸子,本想说他与她分开的日子更长,他想她也是出于本能
可是这话他不敢乱说,怕说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抱着她,陪她说着许多过去和将来的事,没多久琉璃便沉沉睡了过去。
南宫冥夜只是一直安安静静看着她,轻轻把她拥在怀里,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闭上眼,与她一同进入梦乡。
……
第二日琉璃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,揉了揉惺忪的两眼,刚翻了个身子便发现身旁的人早已经没有踪影。
被褥早就凉透,他看似已经离开了好一会。
她最近每天醒来的时辰都比较晚,而他们又都习惯了早起,所以她醒来时身旁通常都已经没了人影。
想到冥夜昨夜真的没有碰自己,心里又是一阵暖意。
分明能感受到他强烈的,但是,他真的忍下来了。
就这方面来说,他比楚寒真的能隐忍太多。
想起他淡漠的性子和那份与世无争的安静,又狠不得立即能看到他,看看他的脸,看看他俊逸的眉眼五官。
从床上爬起来,自己整理好衣裳简单收拾一遍后出了门,才注意到远处那阵略显嘈杂的声音。
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烤糊了,远远望去还能看到庭院的门外,几个下人陆陆续续急匆匆地经过。
梅苑向来没多少下人敢闯入,南宫冥夜不在的时候他们顶多也就按时过来整理打扫,现在冥夜回来了,更没有谁敢乱闯。
冥夜喜欢安静,不喜欢被闲杂人打搅,从他住进梅苑之初,大家对他冷淡的性情已经清楚得很。
刚出了院门,正好看到一个下人匆匆走过,琉璃把人拦了下来,急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,为什么大家都似乎很匆忙?”
那下人才发现她的存在,忙向她行礼道:“回公主,公主寝房昨夜失火,大火今晨才刚被扑灭,现在,大家都忙着赶去清理。”
他的话才刚说完,琉璃便提起裙摆,匆忙往寝房的方向奔去。
许世若晴被囚禁在寝房里,寝房失火,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对楚寒来说,若晴是他手中用来对付蛊王最有力的棋子,若是若晴出了事,蛊王不仅不再会受楚寒牵绊,甚至会肆无忌惮地报复他。
若晴是他的女儿,她在公主殿出了事,蛊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寝房和楚苑只是一院之隔,虽然中间隔了不算小的花园,但不知道火势蔓延的情况如何,也不知道楚苑有没有受牵连。
她一路急着赶路,就连经过的下人宫女向她行礼也完全没有回应半句。
越是靠近寝房便越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浓烈的焦味儿,等她亲眼看到寝房如今的情况后,心中的猜想才被得到了证实。
果然,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烧得干干净净,不留半点生气。
想要过去察看,眼前却忽然人影一闪。
她本能地想要躲避,可闪身到她跟前的男人已经伸出长臂把她纳入怀里:“别过去。”
琉璃从他怀中抬起头,轻轻推了他一把,依然想要往那堆灰烬走去。
南宫冥夜再次把她搂在怀中,把她的脸埋入自己胸前:“别看,尸体刚被清理出来,就摆在院落的门外,我怕你看了难受。”
尸体?
琉璃闻言浑身轻轻一颤,不自觉揪紧他的衣襟,紧张地问道:“是不是许世若晴她……”
冥夜摇了摇头:“她被救走了。”
这个消息,比若晴被烧死在大火中更让琉璃感到震撼。
在守卫森严的公主殿把若晴救出,甚至在没有惊动楚寒的情况下把人带走,来人的功夫实在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是蛊王的人?”见他点头,她的心又是一沉。
如果她没记错,楚寒昨日才说过蛊王至少要在两日后才会到达月璃,那就是说,来救走若晴的只是他身边的人,而非他本人。
就连他身边的人武功都已经高强到这地步,躲得过殿里的暗卫把人救走不说,还放了一把火,直接把整个寝房烧成一片废墟,甚至杀死了殿里的人。
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,那他……
她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,想要回头去看看那片灰烬,却又怕看到令人惊惶不安的一幕。
冥夜说了尸体都被摆放在废墟之外,她现在真的很怕看到这些不吉利的东西。
虽说他们生前都是殿里的人,可她不想让腹中的孩儿随着她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,不想让任何不好的事物出现在她的视线里。
“别怕,他会处理好这一切。”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,安抚她慌乱的心。
可他刚才在验尸,虽说带了手套,可这双手依然是肮脏得很。
他抿着薄唇,忽然道:“陪我去湖边洗个手好不好?”
琉璃犹豫了半刻,最终点了点头。
等南宫冥夜把一双手彻底洗干净,两人再回到那堆废墟前的时候,那些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出去。
看着从一堆灰烬中向他们走来的楚寒,琉璃不安地问道:“昨夜连你也没发现么?”
楚寒摇了摇头,走到她跟前把她拉入怀中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。
他看着南宫冥夜,沉声道:“尸体怎么样?有没有特别的发现?死因是什么?”
“都是被暗器打中,身中剧毒,见血封喉。”南宫冥夜往前靠了半步,看着漆黑一片的粉末,就连素来淡漠的他心中也生起几许不安:
“如果没猜错,来的是蛊王座前的左右护法。”
左右护法,传说中武功比得上中原数一数二的高手。
因为没有活着的人真正见识过蛊王出手,所有有幸见识的都已经不在人世,所以,整个武林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已经到达怎样的境界。
如果不是这样,楚寒也不会不要命地修炼寒冰掌,就为了要对付他。
昨夜左右护法来的时候楚寒正在密室里练功,正练到紧急的关头,所以哪怕察觉了外面的异动,他也不敢放松半分。
练功之际,外界所有事情他都不能理会,否则,很容易会走火入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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